夜色深沉,皇城赐下的一座府邸,被连夜挂上了“顾府”的牌匾。
府邸三进三出,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极尽奢华,比之江南桓家的云水山庄,更多了几分王侯气派。
数十名精挑细选的仆从侍女,早已在门口躬身等候。
顾渊带着何沅君,以及那个被他用真气封住经脉,如死狗般拖着的云飞扬,踏入了这座崭新的府邸。
“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入后院半步。”
仆从们噤若寒蝉,躬身退下。
将云飞扬随手扔进一间柴房后,顾渊便在主院的书房内,静坐调息。
何沅君则安静地忙碌起来,她没有去惊动那些陌生的仆妇,而是亲自动手,为顾渊整理床铺,燃上安神的熏香,又去小厨房,检查了一遍食材和水源,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静。
不多时,秦朝阳和方学武便闻讯赶来。
“顾神!”
秦朝阳一进门,便激动地抱拳行礼。
他比之前更显精悍,眼神锐利,显然在临安这段时日,历练颇多。
“顾神仙!可把老朽给盼来啦!”
方学武则是一路小跑,他那本就富态的身材,如今更是圆润了不少,跑起来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坐。”顾渊睁开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两人落座后,秦朝阳便开始汇报工作。
“顾神,按照您的吩咐和桓小姐的部署,桓家在临安的产业已经站稳脚跟。我们盘下了城东最大的绸缎庄和几家粮行,背靠桓家的财力,加上您老人家的名头,生意还算红火。”
“不过……”
秦朝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您一进临安,城里所有势力的眼睛,就全都盯上咱们了。”
“尤其是金国和蒙古的探子,最近在咱们铺子周围晃悠得特别勤快。”
“还有本地的一些江湖势力,比如那个什么……临安府总捕头‘铁面神捕’,也派人来‘拜访’过几次。”
顾渊对此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在此时,皇城深处,御书房内。
赵昀与真德秀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茶水,早已失了温度。
“西山先生,依你之见,这顾渊……朕到底该如何待他?”赵昀揉着发胀的眉心,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今晚的交锋,让他心力交瘁。
真德秀沉吟片刻,缓缓道:
“陛下,此子非池中之物。”
“其武道天赋,已超脱凡俗,堪称妖孽。其心性之坚韧,谋略之深远,更是远超同龄之人。”
“老臣活了这把年纪,从未见过如此人物。”
“是啊……”赵昀长叹一声,有些失落,“朕本想以镇武司和秘卷将其捆绑在我大宋的战车上,却不曾想,反被他将了一军。”
“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德秀劝慰道,“顾渊此人,虽杀伐果断,却非大奸大恶之辈。”
“他心中,似乎有自己的道。只要我们能顺应他的道,而非强行扭转,或许……能化猛虎为麒麟,为我大宋带来转机。”
赵昀陷入沉思。
“姑苏桓家,不过一介商贾,是如何能让顾渊这等人物,甘愿为其所用的?”
这个问题,赵昀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他看向真德秀,希望这位智者能再次给出答案。
真德秀抚着花白的胡须,虚弱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陛下,英雄难过美人关。”
“自古以来,能让雄主倾心的,无外乎权势与美人。权势,顾渊弃之如敝履。那么……或许关键,便在于美人。”
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