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我们天玄门的弟子!若不是宋凌澜引来魔教,怎么会出这种事?”
另一位长老出声,眼底满是痛心。
“本是只有六弦宗的案子,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怕是又要借题发挥,说我们包庇嫌犯。”
“此事若传出去,不仅天玄门颜面扫地,还会让各仙门质疑我们的护山能力。连一个囚犯都看不住,何谈主持仙门会审?”
北斗真人坐在主位,目光沉沉:
“宋凌澜勾结魔教真假尚且不论,可魔教截狱是真,弟子惨死也是真。”
“传我命令,加强后山戒备,以及,将宋凌澜转入天玄水牢。”
“北斗真人,宋凌澜只是有嫌疑并非犯人,不可贸然转入水牢啊。”
孟清渠长老犹豫着开口,他为人一向公正严明,爱护小辈。
水牢是天玄门关押重犯的地方,终年阴冷潮湿,灵力压制极强。
一旦进去,便再难有翻身的可能。
“查清?”
北斗真人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魔教为他自裁,邱峰指认他通敌,弟子因他而死。
如今证据虽死无对证,可疑点重重之下,唯有严加看管,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云外真人同样对孟清渠长老道:
“老孟,这可不是你惜才的时候,宋凌澜此子可不是天玄门人,更别说传闻此人心狠手辣。”
孟清渠见此,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北斗真人见无人有异议,缓缓道:
“传我命令,即刻将宋凌澜转入天玄水牢。
废除其部分灵力,派人二十四时辰看守,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命令一出,殿内顿时响起细碎的议论声,却没人出声反对。
又不是自家孩子,一个散修罢了。
**
消息很快传到后山囚室。
几名精锐弟子捧着废除灵力的符箓走进来,神色严肃:
“宋凌澜,北斗真人有令,请你即刻随我们转入水牢。”
宋凌澜缓缓睁开眼,望着他们手中的符箓。
宋凌澜站起身,主动伸出手。
“嗯。”
弟子们愣了一下,随即上前,用特制的玄铁锁链锁住了他的手腕。
宋凌澜跟着他们走出囚室。
目光扫过廊下早已清理干净的血迹,又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主峰。
看不清方向。
**
通往水牢的路在宗门深处。
越往下走,空气越是阴冷潮湿,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随行的弟子提着灯笼,光线在狭窄的通道里摇曳,映得两侧石壁上的青苔泛着诡异的绿光。
“这天玄水牢……多少年没启用过了。”
一名弟子忍不住低声嘀咕,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
“听说之前关过一个叛出仙门的大修,后来那人没撑过三个月就没了气息。”
另一名弟子也接话:
“可不是嘛,这潭水是寒脉冰泉引来的,水牢又在天玄大阵的核心区域,阵力会透过石壁渗进来。
不仅能压制灵力,还会让人神思混乱,时间久了,就算是高阶修士也扛不住。”
宋凌澜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的确能清晰地感觉到。
随着深入,周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钻进他的经脉,扰乱他的心神。
这就是天玄水牢的凶狠之处,它不止是囚禁身体的牢笼,更是折磨神魂的刑具。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终于出现一道厚重的铁门,门上刻着繁复的阵纹,锈迹斑斑却依旧透着威严。
两名弟子合力推开铁门。
一股更浓烈的寒意扑面而来,伴随着水声滴答的回响,空旷而阴森。
水牢内部是一处巨大的石室,中央挖有深潭。
潭水漆黑如墨,泛着冰冷的光泽。
水面上漂浮着淡淡的白色雾气,那是阵力与寒气交融的产物。
潭边立着几根粗壮的玄铁柱,柱上缠着同样刻有符文的铁链,显然是用来固定犯人的。
“下去吧。”
一名弟子指着寒潭,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甚至不敢多看那漆黑的水面。
宋凌澜没有犹豫,迈步走到潭边。
玄铁锁链的另一端被弟子固定在铁柱上,长度刚好够他踏入潭中,却无法挣脱。
刚一接触,
刺骨的寒意便顺着脚踝往上窜,瞬间传遍全身。
宋凌澜深吸一口气。
一步步往潭中走,直到潭水没过腰腹,才停下脚步。
冰冷的泉水像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皮肤,钻进他的经脉。
试图冻结他体内仅存的微弱灵力。
玄铁锁链上的符文随着接触潭水,光芒变得更盛。
将宋凌澜的灵力压制得死死的,连运转心法都变得异常艰难。
弟子们锁好铁链,又在周围布下加固的禁制,才转身离开。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所有光线与暖意彻底隔绝。
只留下潭水滴答的声响,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
宋凌澜在寒潭中站定,他闭上眼睛,艰难运转体内留存的微弱灵力。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