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先不要乱来!”大舅阳扶龙一声低喝,阻止了几人的动作。
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着网中挣扎的海狗,又扫了一眼自家和陈业峰他们那几乎报废的渔网。
阳扶龙沉声道:“打死了又能怎样?除了泄愤,屁用没有。肉不能吃,皮不值钱,还白白浪费力气。这东西记仇,万一引来更多更麻烦!”
陈父也开口道:“大哥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跟它们置气,是看看网还能不能补救一下。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捞吧,这地方估计是距离海狗的老巢太近了,这些东西可特别凶了。”
陈业峰看着那只在网中徒劳挣扎的海狗,仔细打量着这只海狗。只见它的身体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鳍状肢粗壮有力,尾巴虽然短小,却灵活异常,显然是常年在海里穿梭捕猎的好手。它的皮毛虽然杂乱,但质地厚实,摸起来虽然粗糙,却很有韧性,若是处理得当,或许还能做点什么。
看着那双幽绿的眼睛里映照着手电的光和自己模糊的倒影,心中也是一阵五味杂陈。
那张渔网还没有用几次,就成这样了,那也是花了不少钱买回来。
也不知道这渔网能不能修一下,毕竟这海岛上可没有渔网买,还得跑一趟大陆那边。
希望这渔网修补一下,还能坚挺几天,等晒了足够多的鱼干,再往家那边跑。
陈业峰蹲下身来,借着手里的手电光,看着这活生生的、充满野性的海洋生物在眼前如此挣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也在滋生。
它们也不过是为了生存,在这片冷酷的海洋里争夺一口食物而已。
可他们渔民何尝不是为了生存?
无论何种时刻,人与自然的冲突,都是如此直接,且以残酷的方式上演着。
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头海狗,商量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只海狗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打量,挣扎得愈发剧烈起来,它的身体不断地弓起、舒展,渔网被它拉扯得越来越松,几根脆弱的网线已经开始断裂。
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人,幽绿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像是一头被困的野兽,随时准备给予靠近者致命一击。
“爹,这东西留着也没用,还浪费力气,不如直接扔回海里?”陈业峰咬了咬牙,看着陈父说道,“就像大舅说的,打死没用,还凭添晦气。咱们赶紧收拾收拾,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网收拢一下,早点回去。”
海狗的肉又柴又腥,根本没法吃,皮毛也不如海豹皮顺滑,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以后这玩意还是保护动物,真要下手滥杀掉,也有点于心不忍。
就算把它给杀掉,也无法弥补他们的损失。
这些家伙挺记仇,到时它的伙伴天天过来骚扰,也不用出海打鱼了。
“扔回去?”二表哥立马站出来反对,“那也太便宜它了,它毁了我们的渔网,还抢了我们的渔获,就这么扔回去,岂不是让它继续祸害别人?”
说着,他举起了竹竿走了过去,“今天非得给它点教训不可!”
海狗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嘶吼声变得更加尖锐,它猛地发力,身体突然向上一拱,竟将压在它身上的阿财顶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紧接着,它张开大嘴,朝着最近的陈业峰咬去,那锋利的獠牙在手电光下泛着寒光,带着一股腥风,直扑他的面门。
陈业峰反应极快,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抬脚再次踹在它的身上,这一脚正好踹在它的腹部。
海狗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身体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伸直了,眼神里的凶狠丝毫未减。
而且,它的四肢依旧在不停地抓挠、蹬踹,渔网的破洞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被它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