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他短促的笑音，她蹙着眉，暗骂自己怎么如此不淡定：不就是一张脸吗，多看两眼罢了，有什么心虚的！
对面的蛇王一边慢悠悠的喝酒，一边好笑地观察他们两人——魔君那只大孔雀都快把屏开到人家面前了，对方却满脸写着‘莫要挨我’的防备模样。
这两人要是哪天看对了眼，可真有意思。
蛇王兴致一来，又豪饮一壶酒。
这会儿酒劲上头，看向沐南心，问得恣肆：“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帝为何还不娶妻，仙家们也不着急催一催，就不怕仙帝无后？”
沐南心以为她只是好奇，耐心回道：“仙帝以四方安定为重，需腾出更多精力。况他尚且年轻，暂不考虑婚事也属正常。”
蛇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下，待将浓烈的酒香于齿间咽喉回味一番，继续道：“听闻仙帝对霄怀真人格外器重，且多次将你约见在天宫的私密庭院，与你一聊便是两三个时辰。仙帝还时常为你备一些独有的仙果灵丹，东极仙君和玄妙真人就不曾有如此待遇，想必仙帝格外关心你。”
沐南心越听，脸色越沉——这些事理当只有仙帝的随身侍从，或是仙庭的一些仙官知晓。
蛇王远在北寒之境，又是妖族，怎会知道得如此详尽？
被蛇王阴阳怪气地说了一番，她也不客气，质问：“这些都是谁与你说的？”
蛇王讥诮地哼了哼：“只准你们安插耳目在妖族的势力范围，就不准我们使些手段探听仙庭的消息？你既然纠结这些话是谁与我说的，就是承认仙帝对你的确格外关心？”
沐南心正要反驳，沉默许久的十璟忽然插过话：“蛇王怕是喝迷糊了，这点事竟也想不明白。”
“哦？”蛇王看他：“怎说？”
“她是仙庭各官推举的降魔官，倘若我族有这等有勇有谋的将士，我也会格外器重，必定日日嘉奖、年年加封。”说着，他语气倏忽一冷：“看来蛇王从不善待有能的下属，这幻蛇窟改日就得易主。”
蛇王的面目僵住：幻蛇窟易主……他这是在威胁我。
而他仿佛不知自己的话犹如一把抵在她三寸命脉的锋刀，依然平静地呷酒。
但她知道，要是真的惹怒了他，只需端杯的工夫，她就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就像当初老蛇王那样……
想起老蛇王死时的画面，她心口禁不住收紧，话锋赶忙一转：“唉，你们不是要与我打听事情？聊聊吧。”
听她说到正事，沐南心即便对她方才的言论有所不满，也不得不暂且搁置。
她与十璟遂将冰蚕前因一一说与蛇王，而后问道：“听闻蛇王熟知分裂之术，不知此术有什么细则和讲究？”
蛇王却道：“你与玄妙真人同为仙门，他应当知晓分裂之术，你怎不去问他，却来问我？”
沐南心也不隐瞒：“昨日我已去过浪荡山。”
怎料这话令蛇王登时变了脸：“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见沐南心默认，她面色愈发阴沉，咬牙道：“他是不是还说寻常的分裂之术只是单纯分裂本体？只有我的分裂之术才能操控分裂体的意识？”
“那他一定没与你说过，他的分裂之术是从我这儿学去的。”
“他更不会同你说，他修炼分裂之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