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筠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覃宴牵住了他的手,将他带进屋子里。
梦游的云霁筠很听话,覃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唯一不听话的,是在覃宴松开牵他的手后,云霁筠哭了。
他流出眼泪,小声啜泣,睫毛被眼泪打湿,显得很可怜。
就像儿时云霁筠梦魇了一般。
那时候云宴就知道,云霁筠看着坚韧,其实他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
只不过云霁筠不告诉他,他也没有揭穿。
覃宴捧住云霁筠的脸,在他额头隔着手指落下轻轻的一吻。
云霁筠瞬间止住了哭声,眨着眼,听话了。
覃宴迅速后退。
覃宴替云霁筠诊治,才发觉云霁筠的症状已经十分严重,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将会被困在心魔中出不来了。
这种病症世间罕见——
身体没有异样,可人却醒不过来了。
将人送回青云宗后,覃宴买通了云霁筠身边的小仆,让他私下将药粉掺进云霁筠的饭菜里。
这药方虽无法彻底解开云霁筠的心结,但能让他的神经变得好受一点。
覃宴本以为云霁筠的梦游会持续一段时日。
但没想到,他的梦游仅仅那一次,没有第二次。
冷静、克制,这就是云霁筠。
可这不是一件好事,他再那么隐忍,病情只会更加严重。
最后甚至堕魔,丧失理智。
覃宴没法看着云霁筠到那种地步,他主动找上门,要给云霁筠医治。
云霁筠的态度是回避。
覃宴这时才知,云霁筠不是无法面对他,是无法面对曾经伤害过覃宴的自已。
即便他也只是这本书的人物而已。
覃宴强迫云霁筠看着他,对他说:“都过去了,我没有怪你,没有恨你,师兄......我们该和解了。”
对云霁筠来说,他不再被覃宴需要,是最大的折磨。
因为不被需要,他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云霁筠双眼留下清泪,毫无生气道:“我在想,是否有云枫尧和邬墨就足够了?我不想活着了,阿宴,我很累。”
心结难解,云霁筠好不了。
最后,覃宴抱住了云霁筠。
他说:“我们会回到从前的。师兄,忘了我吧。”
覃宴以前觉得分别很简单。分别了,他们就可以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唯有他的生活还是生活。
其他人不过是炼狱。
忘了他。是他们唯一的解药。
云霁筠喝上了覃宴亲手送来的绝情水。
......
这一日,苏枫云生了大病,覃宴被苏家人请到了府中。
不过覃宴一探就发觉苏枫云的病是假的。
苏枫云意识到被发现,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说:“今天是为兄的生辰,你那丈夫小气得很,我若不如此,怎么将你请到府中?”
覃宴:“......现在高兴了?”
苏枫云眨眨眼:“高兴,今日为兄生辰,阿宴让让我吧。”
本以为能独处一日,没想到宴会上云霁筠、邬墨和游执全都来了。
平日里相见两厌,今日却提着礼物上门,脸上全是和善的笑。
做作!虚伪!司马昭之心!
苏枫尧简直想骂人。
最糟糕的是,裴炤渊也找上门了。
弄的好像他抢人妻子似的。
真令人烦躁。
不过算了,阿宴今日似乎挺高兴的。
笑起来真好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