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季空终于从边界离开,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宗门。
他眉宇间还带着疲惫,却挂念着那群让他操碎了心的师弟师妹,也不知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那些懒惰的家伙,修行是不是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温轻俞性子温婉,素来狠不下心苛责;炽烨又太过暴躁,教得不耐便爱动手。
季戊谛离去后,剑峰暂由他接管,没找到合适老师的他,教导弟子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他肩上。
他打算先去演武场看看,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个时辰,那里应该没几个人,就算有,估计也是在浑水摸鱼。
然而,刚靠近演武场,一股蓬勃的剑气便扑面而来,其间还夹杂着灵力的剧烈波动,以及……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喘息和哀嚎?
季空心头一紧,脚下步伐加快,瞬间掠入演武场。
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愣在原地,几乎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见,原本平整的演武台上,竟不知被拓宽了多少倍,台面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新鲜剑痕,深浅不一,显然经历了极其惨烈的摧残。
而场中,他那群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偷懒绝不修炼的师弟师妹们,此刻正一个个面色惨白,汗透衣襟。
他们手持长剑,动作却不再是以往的柔软无力,而是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正在两两对战。
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精准狠辣,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仿佛对面不是同门,而是生死仇敌。
季空:“?”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还看见了温轻俞和炽烨,两人此刻挽着袖子,发丝微乱,呼吸急促,正战得难分难解,剑光闪烁间,竟是毫不留手。
季空:“!”
“这……这是怎么回事?”季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场中响起一个清越又平静的声音。
“剑再偏三分,灵力灌注右臂经脉,下盘不稳,腰部发力,旋身反击。”
季空循声望去,只见林然正站在场边,神情专注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时不时出声指点。
她语气平和,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让对战的弟子们立刻调整,攻势也随之变得更加有效,也更加耗费体力。
一位眼尖的师姐率先发现了季空,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大师兄!你回来了啊!”
这一声如同惊雷,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
众人纷纷收剑驻足,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季空,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眼神里满是复杂。
有看到依靠的激动,有被折磨的委屈,更有一种仿佛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师兄……”
“大师兄救命啊……”
“大师兄,小师妹比你还严苛啊!”
虚弱又带着哽咽的呼唤此起彼伏。
林然也转过身,看到季空,微微颔首:
“大师兄,你回来了。”
季空看着眼前气息平稳,眼神比往日更加清亮的林然,又看了看她脚边瘫着懒得动弹的陆易云,以及身后一群筋疲力尽的师弟师妹,连温轻俞脸上都透着明显倦意,喉咙竟有些发干:
“小师妹,这是……你组织的对练吗?”
林然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师兄师姐们说很想进步,不想再遇险时只能逃避,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就一起切磋切磋。”
一起……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