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煜州急促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胸膛开始有规律地起伏,霍语才真正放下心来,靠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
“不得不承认。”
霍语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凝重,“灵山宗那两个人,变强了,强得离谱……是磕了什么逆天的丹药吗?还是获得了什么机缘?”
这一年,灵山宗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份折辱、这身伤痛、这濒死的恐惧,这仇,他们记下了。
总有一天,他们会连本带利,一并讨回!
“哟~瞧我们捡到什么了呀~”
一道略带戏谑的嗓音突兀地自头顶传来,打破了沉寂。
霍语身形猛地一顿,脖颈僵硬地向上抬起。
视线穿过稀疏的枝叶,一抹刺目的红发如同跳动的火焰,瞬间攫住攫了他的目光。
余暃蹲踞在高处的枝桠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树下狼狈的霍语,嘴角噙着顽劣的笑意。
在他身旁,齐霖玉倚着树干,双眸微阖,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簌”的一声轻响。
余暃身影已落地,几步便蹲在了霍语面前。
他第三次慢悠悠地展开了那张被摩挲得有些破旧的画像,指尖点在纸面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
“再问一次,你,真没瞧见过这画上的两个人?”
霍语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声音干涩:“……你们究竟想怎样?”
话音未落,余暃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带着厚茧的手掌瞬间扼住了霍语的咽喉,力道之大,将他整个人提得离地寸许,重重抵在身后的树干上。
霍语猝不及防,窒息感汹涌而至,他试图掰开那只手,却只是徒劳地消耗力气。
余暃的脸缓缓凑近,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林然,是不是落在了你们手里?”
“你们,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强烈的窒息让霍语额角青筋暴跳,他艰难地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谁……谁告诉你的……你……你去问……问谁啊……”
冰冷的杀意与濒死的恐惧在两人之间无声碰撞、撕扯。
直到树上,一直闭目的齐霖玉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咳嗽。
余暃眼神微动,骤然惊醒,掐着霍语脖子的手指猛地一松。
看着霍语瘫软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地呛咳起来,余暃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蜷缩的身影,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尘。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们干的,不然我就……”
“余暃。”齐霖玉的声音第二次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提醒,目光穿透了层层枝叶,投向一个方向:
“蛤蟆那边有异动,该去看看了,那东西的肚子鼓胀得异常,里面,必有蹊跷。”
余暃的目光在痛苦喘息的霍语和树上冷静的齐霖玉之间飞快地扫视了一个来回,眼底掠过权衡。
“走。”
他不再看地上的霍语一眼,身形一动,便随着齐霖玉消失的方向,迅速没入了浓密的林荫深处。
霍语贪婪地吞咽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然后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揪住姜煜州的大腿内侧软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拧!
“嗷!诶诶诶!疼疼疼疼!!!松手!霍语你疯了?!”
姜煜州疼得弹坐起来,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连连拍打霍语的手。
面对霍语控诉的目光,姜煜州揉了揉被掐得生疼地大腿,眼神飘忽,他讪讪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我,我还以为在做噩梦呢,所以才一直没敢睁开眼,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