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人都失忆了,想必当时是底牌尽出,挣扎得狼狈不堪,最终还是失败了吧?”
跟她一样。
一次次,一次次……
失败得彻底。
“啧。”
她故意咂了下嘴,语气听起来是惋惜,却更像是在挑衅:
“一想到日后可能要和一个连剑都没有的你交手,就无趣得很呐。”
林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曾脆弱不堪、屡屡断裂、限制着她力量的手骨,此刻正被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生机包裹、重塑、强化!
这股力量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在她周身的经脉中奔腾流淌,所过之处,将那些陈旧的、束缚力量的桎梏,彻底冲垮、击碎、湮灭!
旧的枷锁被破除,新的更加坚韧宽阔的脉络在磅礴灵力的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贯通,直至稳固。
林然缓缓垂下双眸,凝视着自己摊开的掌心,指节微微用力,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涌上心头。
她知道,这一次,当她再次握剑之时,手骨绝不会再断裂。
永远都不会断了。
“无妨。”
林然的声音平静无波,“没剑,去抢一把便是。”
话落,谢闻生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她眼眸闪烁,带着狂热的兴奋,“我知道一个地方!那把剑……绝对非同凡响!”
在无数次轮回的漫长煎熬中,她感受过那把剑的锋芒——冰冷、无情。
她也曾被那把剑的获主……终结过。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谢闻生的笑声还在持续。
听得林然都有些发毛,她抬起眼眸,望向谢闻生,满脸狐疑:
“你在笑什么?”
难道……有什么看不见的人,正在挠她的咯吱窝吗?
细思极恐。
就在这时,谢闻生抬起手,用指腹随意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嘴角却依旧高高扬起。
那笑容,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嘲讽,又像是极致的期待。
“我啊……”她终于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笑意,“我在笑这天道既定的事,究竟能不能被我们这些……蝼蚁所改变。”
谢闻生目光灼灼地盯林然,一字一顿地问:
“林然,你说……我们能不能抢到那把剑呢?你能不能成为那把剑的主人呢?我们……能不能打破这该死的命运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竟有些微微发颤,似乎是因为过于兴奋导致的。
听着这摸不着头脑的话,林然不禁眉头微挑,原本有些紧绷的手臂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凝视着谢闻生,沉默片刻后,语气满是了然。
“意思是,那把剑,命中注定另有其主?”
谢闻生笑容一滞,随即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啧,我说得有这么明显吗?”
林然颔首。
此刻,灵髓池中最后一缕氤氲的灵雾也被两人吸纳殆尽,只余下一个干涸龟裂、灵气尽失的空池。
谢闻生率先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随手掐了个法诀,身上湿透的衣袍瞬间蒸腾起白汽,须臾便恢复干爽。
“哇哦,这可是我有史以来最快离开这里的一次!”
她低头看了看那已经干涸的池底,又抬起头,目光落在林然身上,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竖起大拇指,惊叹道:
“嚯!大馋丫头,你可真能吸!以往我离开时,这池子里起码还能剩一半呢!”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太自私啦?居然一点都不给别人留,呜呜呜,我们好坏哦~”
林然:“……”
麻烦你先把你那快要飞上天的嘴角收敛下来,再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