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司延拿着帕子,正要去擦她额角汗珠,突然被她伸手打开,“滚开。”

司延看着她双颊绯红,像是一颗熟透的番茄,慢条斯理道,“现在让我滚,还早了点。”

阁楼窗户被风吹得吱吖吱吖作响。

但也没有人去管它,直到深夜,沉重的木门总算承受不住风雨,“砰”的一声被撞开!

门板撞在墙壁上,复而弹回,无数雨点倾泻而入。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才伸出一双筋骨分明的手,重新将房门关好,上锁扣住。

云皎皎做了个梦,梦中又回到了她最是腥风血雨的童年。

母后被指妖妃,他们兄妹身陷囹圄。

一度有人暗中行刺。

父皇只有他们两个孩子,只要他们死了,旁人就有机会。

父皇偷偷将她与哥哥送到密道,只要他们进了佛寺,无人敢在国寺世尊眼皮底下犯杀戒,他们就是安全的。

她清楚,两人都走目标太过明显,虽然有世尊在,难保证有不怕的死士敢去犯戒。

一走一留最是稳妥,再者她不放心母后。

她骗过哥哥,留在了宫中。

在浓稠如墨的夜里,血色瑰丽的风中,她躲进了那少年的房间,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少年警惕的从睡梦中惊醒,掀开被子就撞见她惊惧不安的望着他,眼底噙着泪花求他,“帮帮我。”

而后他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少年扬手将被子拢在她身上,女孩子小小一只被卷在怀里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第一次抱女孩子,即便落难之时也是软绵绵一团,全然没注意到女孩红润眼底闪烁的明光,“公主……要躲多久。”

“我不知道,我能在你这睡吗?”

“不妥。”

“可我害怕。”

少年什么都没有再说。

斗转十年后,他出征前几夜,她谎称做噩梦,将人骗进寝殿。

拽着他的衣领拉入鸾帐,“阿延都要走了,再陪我一晚。”

少年眸色冷沉,“公主,不妥。”

“如何不妥?”

他掰开她的手,甚至不敢看她,“公主等我三年后回京成婚,方可……”

“那我都十八了,听说男子十四五岁便要启蒙了,”云皎皎缠住他衣襟,“阿延教教我不好吗?”

少年严词厉色的拒绝,说这是对她不负责。

云皎皎当时心里想的是,她的身体……掌控权是她的。

她高兴不就好了,总归她又不可能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谈什么负不负责,三贞九烈那一套。

只是她自小在冷宫长大疑心重,不容易对谁产生信任,她觉得当下她唯一信任到可以触碰她的男人,只有司延。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些。

直到她抽泣着醒过来,感觉到脸颊生理性眼泪被一点点擦干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又被弄醒。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气恼的推搡他。

“教公主了,还不高兴?”

不再是少年的严肃拒绝,而是充斥着未知的沙哑与恶魔般的雄性气息,硬是将她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过了今日,以后是不是能分清这两个的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