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背对着他,坐着一个女人。
她身上只胡乱地裹着一条薄毯,裸露的肩背和手臂上,布满了暧昧的、青紫交加的痕迹,有些甚至像是抓痕。
她正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韩纪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猛地用手掌重重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试图驱散那恼人的疼痛,也让昨晚那些破碎、混乱的记忆碎片强行拼凑起来——
酒吧的喧嚣,被灌酒的小姑娘,陈晨把他扶回房间。
然后……然后是一个溜进来的陌生女人!
那个疯了一样的女人扑上来,扒他的衣服,强吻他,他挣扎,把她踹开,自己好像也从床上摔了下来,头很痛……
记忆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床边那个女人身上,落在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上,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难道,昨晚在他失去意识之后……他被这个女人玷污了?
韩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猛地坐起身,也顾不上剧烈的头痛,伸手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掰。
“说,是谁派你来的。”
“啊——!”张彩虹猝不及防,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泪瞬间涌得更凶。
她挣扎着,双手徒劳地去抓韩纪的手腕,想要解救自己的头发,声音带着哭腔,却避重就轻地叫嚷:“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你玷污了我!你要负责!”
“负责?”韩纪被她这倒打一耙的无耻行径直接气笑了,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跟看着玩儿仙人跳,还他妈敢让我负责?”
张彩虹被她像要吃人一样的眼神看得心慌。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天地良心,最开始她只是想把人衣服扒了,伪装成他们两个已经发生关系的假象,然后讹一笔钱的。
当然如果对方能够顺势收了她,当个女朋友什么的最好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这样。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抽抽搭搭地,按照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辩解,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我只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而已……”她试图增加一丝可信度,眼泪汪汪地看着韩纪,“我后来发现不对就想走的……结果……结果你就……你就强行……”
她说到这里,仿佛不堪受辱般,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但意思已经无比明确——是韩纪强了她。
她抬起泪眼,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威胁道:“你……你必须对我负责!不然……不然我就去告你!告你强*jian!”
告他?
这话在某些人听来,威慑力就跟一个幼稚园小孩对着两米高的壮汉,说要用小拳拳捶你胸口一样。
这不巧了么,韩纪正好是这某些人之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劣质的商品,“哦?告我?那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张彩虹见他似乎有松口的迹象,心头狂跳,一股巨大的狂喜和贪婪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恐惧。
她想到林深。
林深不就是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就能开公司、买房子,风风光光准备嫁入豪门。
而眼前这个,可是真正的顶级权贵!自己反正已经被睡了,不如就赌一把大的!
到时候一切就能回归原点了,这才对嘛,林深怎么可能压自己一头呢。
她被这巨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视着韩纪,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异想天开的条件:
“你、必、须、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