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才有的小零嘴,当新帝还是只狼崽子,他不怎么吃零嘴,除了这个。初夏想,他定是有些喜欢的,不然任人说破嘴皮子,他也是不会碰的。
就是这么固执,不给任何人面子。
所以这回小哥哥回北境,她专门让他寻了这个带了些回来。也只有冬日,才能保存得这般好。
“验过了,只管拿去。”
高祥眉开眼笑地接过,有了这两样东西啊,陛下今夜定是安妥。
往泰安殿去时,撞到了朝自己住所而去的孟大人。
“手里拿的什么?”高祥恭谨行礼时,孟清梵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
高祥如实禀了。闻言,孟清梵的嘴角有笑意溢出,是欣慰,裹挟了感慨。多少年了,已经站在帝国之巅,小两口还如最初一般,爱得纯稚充满趣味。因为他们,这座皇城,都温暖有趣了许多。
极好,好极了。
思绪的末处,孟清梵笑着对高祥说,“去吧,续命的东西。”
高祥唉了声,继续往前。
结果如高祥和孟清梵所想,得到了信和糖的陛下,哪怕处理国/务到后半夜,也是乖顺安稳。
翌日晨早,新帝于泰和殿受群臣跪拜恭贺。晚间,将在蘅安殿宴请群臣,太/祖传下来的老规矩了。延礼没打算抹去,过去一年,朝中重臣皆是勤勉,他们该得到尊重和嘉奖。
又是忙碌的一天,高祥提醒延礼该更衣往蘅安殿去了,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辰了?”他有段时间没喝水了,嗓音偏低哑。
高祥回曰:“近酉时。”
紧接着问,“陛下,奴才伺候您更衣可好?要不要先来盅热汤垫垫?”
年轻的帝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那张俊得过分的脸寻不到一丝同欢喜有关的情绪,仿佛今日不是冬至节,他即将要去见的也不是有功于朝廷的肱骨大臣,而是仇家。
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
“不用,衣服搁着吧。”
这一搁就是大半个时辰,远天染了沉霾。
高祥凝着天际一处,心想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过了片刻,他招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对他叮嘱了几句。
他说完,只听小太监连连唉了三声,随后拔腿就往中宫跑。
距离倒是不远,没多时,抵皇后娘娘寝殿。
禀过,得以入内。
初夏一眼便认出是在延礼身边当差的,“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禀娘娘,是高总管唤我来的。”
初夏有些讶异:“哦?何事?”
小太监回以简短,“陛下看起来兴致不高,高总管想请娘娘过去瞧瞧。”
兴致不高?
初夏一听这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心里还在想,不愧是在帝王身边当差的,话术精绝高超。
“那就去瞧瞧。”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初夏来到了泰安殿外。
一直守在殿外的高祥瞧见她,仿佛瞧见了救世主。
“娘娘,您可算是来了。”
“马上要往蘅安殿去了,陛下却迟迟不愿更衣。”
帝王甚至没再唤任何人,他不唤,谁又敢进去碍他的眼呢?
更愁的是,谁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他是想晚些再更衣,还是根本不打算去了?
初夏柔声细语,“莫慌,陛下迟不了。”
泰安殿到蘅安殿,确实有些距离,但之于延礼算不得什么。她现在更想知道,是什么让狼崽子发拗,多少年都不曾这般了。
高祥顿时安下心来,“娘娘,里面请。”
通传都免了。
初夏也是习以为常,慢步踱到内殿,几乎瞬间,延礼经由薄淡的香气察觉到她的到来。他倏地站起身来,一身冷郁散了干净。
双向奔赴,两个人很快碰头。
延礼长臂一伸,将娇娇人儿锁进怀中,困了她好一会儿才松了些劲。
初夏稍稍退出了些,笑着瞧他,“陛下缘何兴致不高?”
延礼淡冷的目光中藏了些许委屈:“......两日没见着你了。”
夜里酒宴,定是少不了要饮酒。喝到昏昏沉沉,定是又不能去见她了。
三日!
他是真的有点烦了,这些破事儿怎么就处理不完呢。
仔细想想,他还没有在北境快乐自在。
初夏看着听着,心底软成一片。
她不由软声哄着,“今日过后便好了,再忍忍。要不是今晚再晚,臣妾都等你。”
延礼又说不要,他哪里舍得初夏熬夜等他。
初夏:“那就明儿一早,一道用早膳。”
柔和含笑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点点洗去了延礼的烦躁。
他低低道好。
初夏:“那臣妾替你更衣。今日冬至节,陛下要开心些,不然等会儿给孟大人和各位肱骨大臣瞧见你冷着脸,还以为陛下对他们有意见呢。”
“好好一个节,闹到大家都过不好就不好了。”
延礼又应了好,乖顺得不行。
一众内侍:“......”
陛下,您这前后差得有点太远了?
帝后一阵忙活,没有借其他任何人之手,拗了半天的狼崽子换了个模样。
俊朗,也冷峻,威压明晃晃。
初夏仔细打量,做着最后的检查。不想延礼忽然伸手,贴着她的后腰将人压进怀中,薄唇顺势落在她的额心,“吾妻初夏,冬至安康。”
初夏怔了须臾,朝他笑笑,“愿夫君,冬至安康。”
这一刻,没有帝后,只有夫与妻。
只是闵延礼和初夏。
下一章周一,帝后最后一个番外。到时见,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