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半晌思量,延礼终于开口,他确定只有这一事儿会惹恼初夏。“我不该不和你商量,便拿女儿做筹码。”
“下一次,我定会同你商量。”
“这一事,我从未轻慢玩笑待之。我只是有感于郁夫人曾经为你我所做一切。郁老为守护于你,不惜让表哥来咸佑经商,做你的倚靠。”
“我这小半生,所得善待甚少。得到了,怎能不想回报?我若有这能力,善待曾善待我的人有何不可?”
正如初夏所想,这只狼崽子什么都知道。他对郁展博说的那些话,从来不是临时起意的玩笑。
再看这般认错态度,也是极好的。
初夏的目的已达到,也就不舍再冷着这狼崽子了,“下次再这般,可不是今日这般便能了结的。”
延礼成功“逃出生天”,欣喜不已。忽地上前两步,伸手,将初夏抱入怀中,牢固地,密不透风。
太近了,初夏都能感受到他失了序的心跳。
看来是真紧张了。
初夏如是想,红唇也开始压不住,一点点往上翘。
抱了会儿,延礼便松开了。
他定定睇着初夏,问她,“今晨要去为善茶楼吗?”
初夏:“你有事儿?”
不然,他不会主动提去哪儿。有时候她都怀疑,若不是想陪她,他不会想出门,几册书一盏茶便是一天。荔山几年,别的另说,狼崽子这心性是静了不少。
延礼:“是。”
收拾妥帖,上了马车,往为善茶楼去。期间,延礼向初夏细说了因由。之前,他的独不过是不想夏夏操太多心。哪知,还把她惹恼了。为避开类似的事儿再次发生,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事事报备。
初夏听完,眼底有讶色冒出,“你打算入宫见陛下?想做甚?”
短短数年,延礼已经从被命运卷着走演变到今时今日主动控盘,连帝都主官秦煌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般飞跃速度,即使是她,亦望尘莫及。
延礼忽地握住初夏的一只手,一寸寸拢入自己的掌心,动作间,温柔而偏执。他的目光也是,“师父曾经告诉我,我若不努力,便配你不起。如今,我想告诉这片江山中的所有人,闵延礼是配得起初夏的。”
“我见陛下,意欲拿到一张赐婚圣旨,那上面有你和我的名字。”
情势再复杂,走得再远,他都牢牢地守着自己的初心。
夏夏永远是最重要的。
她是他的妻。
初夏静静地睨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变得柔软。
“知道了。”
“辛苦延礼了。”
只是狼崽子似乎不甚满意这反应,一眨不眨睇她,俊脸绷紧。
初夏看在眼里,不禁失笑,“怎么?夸得不够?”
延礼不吭声。
这样儿,哪像什么杀神荔山正统,五岁娃儿都没他幼稚爱撒娇。
初夏如是暗忖,也仅限于此了。到底是舍不得他,小脸儿没有任何铺垫地凑近他,轻轻亲了下他的嘴角。
欲退开时,延礼的一只手已绕到了她的后腰,扣实。她才感觉到异动,人已坐到他的腿上,他的双臂合围,她被困缚。他不放,她便挣脱不出。
密闭的空间里,互相爱着的男女以这般亲密的姿态相贴,饶是初夏早已认定这个人,小脸儿也是霎时红透,小手贴着他的胸膛,使劲儿推搡着,“延礼,你放开我。”
延礼纹丝不动,他甚至没真正用力困住她。
这般差距让初夏想起了“以卵击石”四个字,好气又好笑,也懒得在推了。横竖也推不动,费那事儿?还热。
只是身体上的妥协,并不意味她放弃了掰扯。
“孟大人可是没教你礼仪礼节?”
延礼:“教了。”
初夏:“那你还......”
话没完,就给延礼截断,“我现在不想用礼仪礼节,我想亲你。”
从前,他在荔山翻完那一册春/宫图,除了一些好奇一些羞窘,再无其他。可是当他重回初夏身边,看她笑时眉眼生光看她举手投足身姿曼妙,那些春/宫图时不时不请自来,催得他血热心跳失序。他清楚,只有把她禁锢方能慰藉。
只是这些欲,并不能全然抹去他的理智。
任何时候,他都想夏夏幸福开怀,爱与欲,都要她心甘情愿。
所以,他问,“好不好?”
他的气息淬了渴望,冷冽半褪,有些热。
因为离得近,明晰沁入了初夏的鼻翼间,慢慢地,她的心都酥软了。她最终顺从了自己的心,杏眼微阖,那片含着情的水光被掩盖。
他趁势而起,含住了一片软馥,轻吮慢磨.....
初夏的气息越来越热,越来越乱,可她始终不曾再推拒他。
因为信任,因为爱,也因为这般相拥,是她和她上一世的求而不得。
眼下种种,便是圆满。
闹了会儿,延礼便停了。不是不想继续了,而是怀中的人儿体温越来越高,再闹下去,他怕她被害羞点燃。他舍不得。不仅如此,他还万般贴心整理了她的发她身上的轻纱,全然妥帖才将娇娇人儿放回自己的位置。
初夏一直没睁开眼,也不知道是恼了他不想看他还是想要逃避现实。都缓了一阵了,那莹润似玉的耳尖儿上竟还是红的。
延礼睨她片刻,长臂一伸,拿了一册话本。随意翻了几页,似不太感兴趣,又换了一本。如此两三回,终于拣了册合意的。
“初姑娘,可想听话本,四端可为你读上一册。”
初夏的长睫因这忽然低音颤了下,“怎么四端先生还会说书吗?”
延礼:“初姑娘需要的,四端定是都会。”
初夏:“四端先生的心意我心领了,然我更喜欢自己翻看。”
闹了几句,初夏的羞涩淡了不少。不知因由,万分神妙。另一方面,她觉得这茬算是完了,她多少能得些清净,片刻都好。哪里知道这只狼崽子还是念了起来,那声儿,低冷清冽,似冬日的第一场雪,能够轻易惹人沉溺。只是,他为什么要?她不是说了更喜欢自己翻看?
思绪宕开,初夏什么羞窘都顾不上了。
她睁开眼,微瞪着他,“不是同你说了,我更喜欢自己翻看?”
都这般了,延礼还敢顶嘴,“四端听明白了,自是不会勉强初姑娘。方才那是念给我自己听的。”
初夏:“......”暴打未来皇帝,没什么的吧?
体力太过悬殊,今天是担心女鹅小身板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