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礼凝了他片刻,憋出一个字,“脏。”
刚一直绷着,挨了拳不觉得多疼。这会儿事了,低低一字,就能痛彻心扉。但他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将孟大人徒弟的强悍维持到了最后。
秦墨初几个小的却因他这一句笑得险些岔气。
初承烨摸了摸自己的脏脸:“.......”他来荔山做什么呢?他死不死关他鬼事?还有,现在谁更脏些?
李益年再度走出了修德大殿,这一次,他手中有一根银针。径自走到乔明灿身旁,半蹲,当众将针戳入了他的指甲缝,银针迅速变黑。
众人看在眼里,这才知苏星捷所说的卑劣行径是指什么。怪不得少年之前一直赤手空拳,忽然愤怒,动起了刀子。
可是,他是怎么发现的?
苏星捷身经百战也游走江湖多年,各种制敌的手段他当是见多了,察觉到乔明灿的异动尚在情理之中,而这四端,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他是怎么.....
李益年迎着众人目光站起身,面容冷肃,“无论逍遥阁之前名声如何,乔明灿一江湖前辈在主动叫战的情势下,在对战中对一个还未出山的后辈用毒。”
“此举,荔山容不下。再来多少次,荔山都会诛杀。”
二度,荔山重申了自己的态度。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悄然无息地从帝王三子身上掠过。二皇子,初来时怎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只是那对眼儿亮了些,似对这场很是满意。三皇子,还是一派清隽柔和,仿佛先前随从怒喝荔山,只是出于公正道义。而四皇子,眉目似被冰淬过,直接把不舒心写在了脸上......从表面上来,乔明灿应该出自四皇子的手笔,但万事哪能看表面呢?
李益年无声勾了勾唇。离开前,给秦墨初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面他上。
秦墨初欣然领命。
终于轮到他耍了,敢骂他荔山和师公,他必定打得这些人满地找牙。他站到了延礼方才站过的位置,面向叫战的众人,低冷的音调,“诸位可还有想要挑战的,荔山秦墨初奉陪。”
少年肆意潇洒,还可以名正言顺同人斗武,初承烨凝着他的背影,眼中生出了微弱羡慕。
延礼第一时间察觉到,“你也上?”
初承烨:“......”他要是能找出理由上,还需要他说?
晚间,荔山重归宁静。
几位皇子和叫战的人都走了,只除了个来凑热闹的初承烨。他开始是求着孟大人让他留在荔山学艺,失败后,又说只逗留两天。两日后,一定走。
这次成了。孟清梵的原话是:看在初夏的面子上便让他多留两日。
晚上聚在一起烤肉时,秦墨初笑他靠妹妹。
他一本正经地回,“靠妹妹怎么了?初初那样着重我这个哥哥,定是乐意的。”
回完,还睨向延礼,想拉同盟,“你说是不是?”
延礼替母亲报了仇,又保住了自己这条命能够活着去见初夏,心中轻松,虽未有笑,却是眉舒眼展,莫名乖顺。
“是。”
初承烨觉得他恁讲意气了,先是横过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又说,“我在你房里的书桌中发现了一封信,给初初的吧?”
“我收起来了,下山帮你带给她,以答谢你今日的仗义。你看怎么样?”
延礼无语,大无语。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几个小的就开始叽叽喳喳。
秦墨初:“什么信?情信?拿来看看。”
楚昭和:“四端这八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人还会写情信?看不出来啊?”
云轻:“这你就不懂了,四端这叫外冷里热,这心热乎得丢根柴进去能立马烧起来。”
霎时间,爆笑声四起。
秦墨初长手朝初承烨一伸,“交给初姑娘之前,给我们欣赏欣赏吧?”
初承烨:“你们求我,我考虑一下。”
四端亲笔书写的情信多稀罕啊,没多犹疑,秦墨初几人都说求他了。不想,初承烨略一思忖,说,“考虑过后,我决定不给你们看。”
荔山新一代翘楚被尽数“激怒”。
秦墨初朝向云轻和东溪。两个人瞬间意会,几乎同时朝初承烨出手。初承烨自然不肯就范,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火堆旁,只剩了延礼和楚昭和。
见延礼显露出一丝要去抢回信的意思,楚昭和奇道,“这般淡定,不是情信?”
延礼睨向他,淡声,“是。”
楚昭和:“......是你还这么淡定?等会儿肯定都知道了,明天,整个荔山都知道了。”
话落,延礼竟朝他勾了勾唇,“我心悦夏夏,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楚昭和:“......”楚昭和,你问什么呢?野兔还没开始吃,就撑了吗?
楚右相:呸,狗粮难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