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阳找了个公用电话回过去,是胡惠知。
“旭阳,出事了。”胡惠知的声音很急,“老刘的建筑队,被人砸了。”
王旭阳赶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远远就看见一片狼藉。
几堆建筑材料被推倒在地,木板散了一地,两辆手推车的轮子被卸了下来扔在一旁。
七八个工人聚在空地上,有人蹲着抽烟,有人坐在砖头上包扎伤口。
老刘靠在一根木桩上,额头上贴着纱布,右手臂上缠着绷带。
“老刘!”王旭阳快步走过去。
老刘抬起头,咧嘴笑了笑:“王老板来了。
没事,皮外伤。”
“到底怎么回事?”
“上午十点多,来了二十来个人,拿着棍子铁管,上来就砸。”
老刘啐了口血沫,“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抄起家伙就干。
对方人多,但我手下这些兄弟都是干体力活的,真打起来谁怕谁?”
一个年轻工人接话:“对面有三个被我们撂倒了,剩下的见势不妙跑了。”
“报警了吗?”王旭阳问。
“报了。”老刘摇摇头,“警察来了看了看,说让我们提供线索。
你说笑话不?那帮人蒙着脸,谁认得出来?”
王旭阳沉默了几秒,扫视一圈工人。
有几个人脸上挂了彩,衣服也撕破了,眼神里带着愤怒和不安。
他走到空地中央,声音提高:“兄弟们,都听我说。”
工人们围拢过来。
“今天的事,我王旭阳记下了。”王旭阳一字一句地说,“对方是冲着我来的,连累大家受伤,是我的错。”
“王老板,这话说的。”老刘站起来,“咱们既然接了活儿,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对,怕个球!”有人喊道。
王旭阳抬手压了压:“但是,我不能让兄弟们白干,更不能让兄弟们白挨打。
从今天起,所有人的工钱,每人每天加五十块钱。”
工地上一静。
五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三天的工资。
“另外。”王旭阳继续说,“今天受伤的兄弟,医药费我全包,误工费另算。
谁要是觉得这活儿太危险,现在可以走,我绝不拦着,该结的工钱一分不少。”
没人动。
老刘第一个开口:“王老板,您这话说的,我们是那种人吗?”
“就是,不就是干一架吗?谁还没年轻过?”
“王老板够意思,咱们也不能怂!”
王旭阳看着这些黝黑的脸,心里一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老刘:“先拿着,给兄弟们买点酒买点肉,晚上好好吃一顿。明天继续干活,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捣乱。”
老刘接过钱,用力点头。
王旭阳这么说也是深思熟虑的。
以后他要做的事还多呢,这帮兄弟不怕事,不退缩,以后说不定会继续合作下去,不如早早把关系打好。
好处给足了,才能有人用心为你办事。
王旭阳转身离开工地,胡惠知一直在旁边等着。
“稳住了?”她问。
“稳住了。”王旭阳上了自行车,“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赵德胜以为砸个工地就能吓住我?”
“所以我已经动手了。”胡惠知坐在后座上,语气平静,“我今天去找了老同事小张,她现在在经侦科。
我跟她打听了赵德胜的底细。”
“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