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静静地躺着,眼皮微微合上,渐渐进入了昏睡状态,可是他渐渐感觉周围空气变得凝滞又灼热,几乎把他一颗心抛入油锅反复煎熬,眼前一些恐怖的鬼影若隐若现,他渐渐感觉喘不过气来,心里也越来越惧怕,恐慌,心跳得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快要蹦出胸口。
他满脸冷汗,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流露出无限恐惧,好像有什么可怕的物事正在步步逼近,笼罩住自己周身上下,胸口的滞闷感也越来越凝重,仿佛一块大石越来越近地碾压自己胸口。
内脏也被挤得濒临变形,既滚烫灼热滞闷之后,骨髓里又是一阵阵发凉,他都没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呼吸声也变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时快时慢。
他挣扎着就要起身,肢体终于恢复了些许知觉,可还不是很灵光,他用两手撑着放倒的软革座椅,费力地爬起,手肘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逃出去!再待在这里,他都快要疯掉,难受得根本活不下去!
就在这时,手臂上猛地一痛,云枫陡然怔住了。
冷锐的针尖刺破血管,冰冷的液体宛如一条蝮蛇,蜿蜒破开血管,在温热脆弱的血管里游走,缓缓从手臂处蔓延到全身。
随着液体的所到之处,都仿佛结了冰一般寒冷,几乎要把躯体整个冻住。
云枫不可思议地抬头,却看到慕凌正在全神贯注地推动针管,缓缓道:“镇静剂,现在好点了吗?你真的,别再想着离开了。”
云枫苦涩地转回脸,盯着仍在颤抖的胳膊,这回的战栗不再是来源于痛苦,而是冰冷刺骨的严寒。
云枫仿佛一瞬间坠入了冰窟,就连思维都变得凝滞,无数痛苦愤怒悲伤和愉快的情绪被迅速抽离,剩下的只有渺无边际的空茫与空洞,时光都好像在一瞬间被冻住了,不再如滔滔江水滚滚流逝,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安静且凝滞,云枫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包括他自己。
他皱着眉看着慕凌将针尖从皮肤上拔出,带出一两滴清液。
恍惚间,他仿佛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自己的经历,以及……现在将要去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