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以庸擡起头来。
“牛大人,你知道于应谦一共有多少子女吗?”
“好像,十八位?”四大家入狱的时候,牛以庸在旁帮忙清点人数,有个大概记忆。
“没错,人数都够开个学堂了。”于渺道,“至于我,我在于家既是庶出,还排行十一,既不是嫡妻或宠妾所生,也不是最小最受喜欢的那一位,可这又怎么样?”说到这里时,于渺朝他笑了笑,“现在他们在天牢里,我在这里,他们活不了多久了,我还有大半辈子的光阴,你看着我是四大家于家的大小姐,光鲜亮丽,其实里面的日子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还不如当位普通老百姓快活。”
牛以庸格外感动:“于姑娘……”
“人嘛,各有所长,比来比去多没意思,你羡慕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何尝不羡慕你,外人来看谁都是好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像你的话我就觉得……”于渺的心灵安慰说到一半,忽然看见守在一边黑狼耳朵动了动,兀地擡起头来。
牛以庸已经快将于渺奉为圭臬了,忙追问:“觉得什么?”
“丞相大人他们要回来了。”于渺话音一转,丢下牛以庸朝其他人道,“都打起精神来,给头狼让条路!”
“诶姑娘!”
下一刻,黑狼站了起来,顺着人们让开的方向一跃而出!
硕大的身体落在地面时,整个城墙都给带动着颤上了三颤,没过多久,它就驮着元彻和沈之屿回来了,元彻抱着沈之屿一跃而下,喝道:“有伤药吗?”
“有!”于渺抱着之前备好的包裹跑过来,“什么都有,还有纱布,都是干净的,可以直接用!”
元彻接过包裹,见里面果然伤药齐全,够给沈之屿换药了,十分满意,擡头看了于渺一眼,见这小姑娘格外来事儿:“想要什么赏?”
于渺等了三天,就是等这句话,她单膝跪地道:“草民想要入鬼戎军。”
元彻眯起眼睛。
于渺:“草民还叫人在那边搭了间棚子,换药不方便的话可以去那边。”
元彻笑了一声:“去找兀颜,让他教你些功夫,三个月后考核,通过便可正式入军。”
“谢陛下!”
元彻抱着沈之屿走了,于渺得偿所愿,回头一看,见牛以庸愣在原地,下巴都快砸脚背上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这么高的城墙。”牛以庸指着跟在元彻屁股后面的黑狼,“它它它它……它直接爬上来的?”
于渺:“是吧。”
“这么高???”
“没见识,在我们鬼戎狼军面前,就没有跨不过的东西。”于渺掴了他一下,“走了,待会儿总不可能让陛下骑着狼带丞相大人回去,一起备马车去,办好了还能讨点银子。”
牛以庸刚心道我才不做这种献殷勤的事情,一听有银子,立马改口:“我也要,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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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屿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浑身上下哪儿都疼,脖子最疼。
他揉着后颈刚睁眼,视线就被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占据,沈之屿脖子往后一缩,还没来得及喝止,魏喜已经从房间冲了出去:“大人他醒啦!”
嗓门之大,缭绕整个丞相府,看来之前在温府的日子不错,把气力给养回来了。
“哥!”
温子远人还没出现,声音就从远处传了回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哐当一身声撞开门,炮筒似的一把扑过去抱住沈之屿:“啊!我的哥,我想死你了!!!”
沈之屿差点被弟弟当场勒死。
脚步声窸窣不断,随后进来的就是兀颜,牛以庸,于渺,耶律录,还有几位熟络的鬼戎亲卫,足足有十余人,魏喜一嗓子让院子里人满为患,叽叽咋咋个不停。
“呜呜呜属下就知道大人您一定会活着,娘的,不就是一群会咬人的毒人吗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
兀颜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用嗓子表达了思念和关心,他本也想趁着气氛正好去抱一抱沈之屿,却被温子远一脚踹开,骂了句“我哥是我的!”,只得放弃。
古灵精怪的兀小颜是除温小公子外第二位负责闹腾的猛将,他不知做了什么,把牛以庸逗得一口“伤风败俗有辱斯文寡廉鲜耻”说了七遍,最后再被于渺补上一刀,终于绷不住,去一旁偷偷抹眼泪。
沈之屿被他们吵得头疼。
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回来了。
叮叮当当的响声响起,沈之屿见温子远脖子上多了枚长命锁,拿起来看了看:“谁给你买的?”
“耶律录。”温子远猫似的在沈之屿身上乱蹭,伏在后者耳边低声道,“哥我给你说啊,他可有钱了,我帮你骗点回来。”
沈之屿:“……”
稍后,沈之屿不知想到了什么,擡头,对上耶律录正看向这里的视线。
“谢谢,破费了。”
耶律录右手抵胸,微微低头,以作回礼,同时错开一步。
下一刻,沈之屿微愣。
随后立刻偏头挪开目光。
方才一片大吵大闹,集市似的,没有注意。
元彻双手抱臂,靠在暗处,一直看着他。
卓陀带着小药童推门进来,占据了房间最后的空隙,拱手道:“陛下,丞相大人的药熬好了。”
作者有话说:
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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