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在外面吃饭。”
顿了顿,霍廷洲又说,“就我们两个人,吃完了饭,我们去看演出。”
今天霍母回京市。
晚点八点多钟到站,看完演出时间正正好。
“看演出?”姜姒惊讶道:“什么演出。”
“钢琴演奏会。”
知道媳妇不爱看样板戏还有电影,所以在得知北展剧场这几天有大型音乐会的时候,霍廷洲便托人买了两张票。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今天穿得这么正式。
其实这个演出过年那会就有了,但因为是不对外售票。
能够有机会看到演出的,基本都是部级以上的干部以及家属。
而且每人每月只有两张票。
家里人多,又赶上过年,姜姒就没提这个事。
没想到他都记在了心里。
说话间,车子已经在北展剧场附近一家老字号的西餐厅停了下来。
姜姒抬眼一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老莫。
和绝大多数京市老字号一样,特殊时代下,为了保证经营,大多都舍弃了原来的名字。
老莫现在不叫老莫,而是改名成了京市展览馆餐厅。
价格相比普通的国营饭店自然是要贵一些,不过两个人的话,几块钱还是能吃的很饱。
吃完了饭,两人步行去了北展剧场。
受大运动影响,原定三个多小时的钢琴演奏会演出,最后被压缩到了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演奏的节目也基本上都是这个年代耳熟能详的红歌。
但能在这个年代,坐在剧场里看完整场音乐会,对姜姒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尤其最后的压轴曲目,钢琴演奏《黄河》一出,更是引起了全场大合唱。
直到演奏会结束,台下的观众们还都有些意犹未尽。
看完演出,时间卡得正正好。
就是今天的火车晚点了,比预计到站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大晚上人又多,两人便买了站台票去里面接。
夜晚的风很大。
站台上除了零星的几个工作人员再无其他。
霍廷洲找了一个拐角的位置,将姜姒揽到一侧,用身体为她挡开了部分寒风。
“冷不冷?”
问这话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
姜姒摇了摇头。
顿了顿,她又问,“明天你也是晚上的车吗?”
“嗯。”
回这话的时候,霍廷洲的心里又酸又涩。
明天晚上他就要走了,并且接下来有大半年的时间,他都没办法陪在她和孩子的身边。
“媳妇儿?”霍廷洲忽然低声唤了一句。
“嗯?”姜姒抬头望了过去,“怎么啦?”
霍廷洲沉默了片刻,“明天……明天你不用来送我。”
姜姒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怎么,是怕我舍不得吗?”
“不是。”霍廷洲摇头,“我……”
话未说完,就被火车的汽笛声给打断了。
很快,火车缓缓进站。
车刚一停稳,乘客们就提着大包小包一窝蜂的从车门涌出。
京市站是终点站。
霍母带的行李多,也就没着急。
等车上乘客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提着行李不慌不忙的往外走。
好在霍母出发之前,霍大哥特意打了电话告知了具体的车厢号。
几人很快在站台上汇合。
不同于走的那天,霍母这次回来,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就是疆省的风沙似乎格外的熬人,这才一个月不到的功夫,霍母的脸上竟然都有了高原红。
不过看婆婆这一脸激动的模样,姜姒不用问都知道。
婆婆应该是知道大哥大嫂他们想调回京市这件事了。
而且,这事进展的应该还挺顺利。
果不其然,等三人上了车。
车子刚驶出火车站,霍母就按捺不住内心激动,把这个好消息和姜姒说了。
还顺带着说了不少,这次她去疆省的所见所闻。
姜姒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等霍母说得差不多了,车子也刚好驶入了老宅。
这会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但客厅里依旧灯火通明。
家里除了几个孩子都睡着了之外,余下的人都坐在客厅里。
显然都是在等霍母的归来。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已经心不在焉了快一个月的霍父几乎是立刻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结果因为太过激动,一个没注意,膝盖砰的一声就撞在了茶几腿上。
疼得他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霍四弟立马起身,“爸……”
霍父忍着没吭声,然后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跑过开门。
霍母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你的腿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