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吹,桐城街道上隐约还能看到屋顶上的白霜,现在天气越来越冷。
估摸着过不了几天又要下大雪了。
何家这次办接风宴,来了不少达官贵人。
冯太太和督军府是上宾。
其中还有阮家夫妇,阮眠青一直没露面。
阮家夫妇知道舟舟今天会来,清早天还没亮就醒来。
“老爷,太好了,今天就能看到我们乖外孙女了。”阮夫人迫不及待的来到门口,朝着门外张望着,等着要去何家。
阮老爷跟在她身后笑道:“这天还没亮,何家都还没开门,再等等。”阮夫人朝门外张望着,“我这还不是急着看舟舟,这孩子不知道会不会说话,会喊阿妈会喊祖母。”
她说着脸上露出羡慕,“要是会喊外祖母,那该多好啊!”
阮老爷拿了披风给阮夫人披上,“会的,总有一天会的。”
阮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嗯。”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眼见天亮,立马收拾东西,准备上车去何家。
何家那头,何夫人和何老爷正准备着宴席。
他们这次原本是想好好办一次,让桐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何家富贵。
不过这段时间,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从远洋带来的珠宝首饰都被何奚云败光了。
不仅如此,何奚云这几天还在要死不活地要去找那个戏子。
“阿妈,我一定要嫁何越吗?”
何夫人朝她白了一眼,“你花了我那么多珠宝,现在不嫁也得嫁。”
何奚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坐到一旁,缓缓点燃了一根烟,“好吧,嫁就嫁,反正何越就是个木头人,以后我嫁给他,我做什么,他都别想管。”
何夫人白了她一眼,“随你,只要你好好替我们将这件事办好,我们就不会怪你。”
她说完转身准备上楼,可是突然感觉迎面吹来一股冷风。
说来也是奇怪。
这几天他们家的炉子总是没办法点燃,大冬天的,冷得一个个瑟瑟发抖。
何奚云为了今天的宴席,还特地让裁缝新缝制了一条旗袍。
这大冷天,她穿旗袍更冷,只能裹着披肩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今天炭火还是没办法烧起来吗?都快冻死我了!”
何老爷在一旁也直皱眉头。
管家上前直叹气,“老爷,小姐,夫人,今天这炉子没办法烧,等宾客来了,怕是被怠慢。”
何老爷急得团团转,“还能这么办,快点去派人弄炭火来!”
管家朝着身后的那些炭火指去,“老爷,弄来了,炭火也熄灭了。”
何老爷朝那些炭火看去,眉头皱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炭火怎么烧不燃?”
管家愣了一下,朝后退了两步,指着炭火,“老爷,你说我们何家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何老爷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怔了怔,顷刻后抬手打了管家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今天大好日子,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管家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
何老爷朝四周看了一眼,问道:“大少爷呢?他人在哪里?”
管家低着头,朝楼上指去,“老爷,大少爷现在楼上。”
何老爷从楼上瞥了一眼,“去,叫他下来,等会儿客人下来,他还在楼上像怎么回事!”
“是,是,老爷,我这就叫他下来。”管家匆匆应道,转身上楼。
二楼房间内,何越躺在床榻上一直昏睡不醒。
他一晚上做了很多很多梦。
一些他早就忘记的回忆。
他的父母,他的姐姐,还有他的妻子。
以及他真正的名字。
何越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时,管家敲门,“大少爷,客人要来了,老爷让你。”
何越擦了额头上的冷汗,面色苍白,缓了许久才冷声回道:“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的,大少爷。”管家应声退下。
何越缓缓转身,看向管家离开的方向,眸中露出一森冷。
楼下的何家夫妇正忙着宴席的事,弄不来炭火,他们就将门窗关紧,让冷风少往里头吹。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阮家老爷和夫人的车停在门口。
管家匆匆朝里禀告道:“老爷,夫人,阮家夫妇来了。”
何夫人欣喜不已,脸拉了拉自已身上披着的貂毛披风,“好,快去迎接,等到阮家夫妇一到,就将大少爷带下来。”
“到时候我们当众宣布他和小姐的婚事。”
“是,夫人。”管家笑盈盈应着。
随着阮家夫妇来到院里,何越缓缓从楼上下来。
何越刚刚来到大厅里,阮家夫妇正好正到门口。
三人刚要碰面,何夫人连忙从里面窜了出来,一把将何越拽走,“你怎么才下来,快去看看你妹妹收拾好没有。”
何越双眸冷着,虽然任由何夫人拽着,但是看她的眼神,冷若冰霜,甚至带了些许杀意。
阮夫人和阮老爷走进客厅时,何越早已离开。
阮夫人只远远看到了一块衣角。
她眉头皱了皱,拉了拉身旁的阮老爷,“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阮老爷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没有人啊?夫人,你一定是看错了,走吧,我们往里走。”
阮夫人也以为是自已看错了,回神继续朝里走,在何家家仆的带领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何家四周冷冰冰的,连沙发上也是冷的。
好在今天阮夫人今天来的时候,特地做好了准备,穿了一身大袄子,并没有感觉到冷。
很快不少宾客陆陆续续前来。
这些宾客里有不少人特地穿了佯装,这不一走进来,纷纷被冻得直打哆嗦。
“这何家怎么回事?连个炉子都没有烧?”
“是啊,瞧瞧,这么冷的天气,都将我们冻成了什么样。”
“不是说何家是远洋的富商吗?怎么这么小气,连个炭火都舍不得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