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家猫在演戏,野猫在沦陷
济州岛的晨光依旧清澈,却照不亮郑秀晶眼底的疲惫。
又是一条没过“cut!”
朱莉导演的声音已然带上不耐:
“河恩的最后一句台词,重来!”
失眠是夜夜侵袭的凌迟。
隔壁木墙忠实地转播著所有动静:床架规律的撞击声、黏腻的水声、女人毫不克制的吟哦。
白日片场便成了公开处刑。
黑眼圈需要厚粉遮盖,台词带著气若游丝的飘忽。
反观金智媛。
每个眼神都浸饱蜜,每句台词都淬著火,用近乎炫技的饱满状態更是將她衬得像片枯萎的落叶。
“cut!河恩眼神飘了!”
“cut!情绪衔接太生硬!”
“——”
场记板上累积的ng次数像耻辱柱。
恶性循环周而復始。
ng,加班,深夜折磨,更严重的ng。
场务搬器材的响动越来越重,工作人员窃窃私语如同蟑螂在阴影处窸窣“又是她”、“乾脆换人算了”。
天光撕开海平面时剧组才勉强收工。
“大家辛苦啦”
当金智媛掛著天使笑容挨个给工作人员分发维生素饮料时,郑秀晶只是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目標—不远处正与摄影指导交谈的姜在勛。
高跟鞋踩在沙地上的声音有些滯涩,像她此刻的心情。
“姜在勛。”
清冷的声线穿过嘈杂的人声,成功让那个背影顿住。
姜在勛示意摄影指导稍等。
偏过头。
目光落在郑秀晶那双因疲惫而失焦的猫眼上。
挑了挑眉。
她不想显得自己像个嫉妒的怨妇,所以开场白克制到近乎高傲:
“你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
姜在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的笑意却像墨滴入水,缓缓漾开。
“多谢夸奖。”
他故作不知,语调慢条斯理:
“不过,关心同事的夜生活,不太像郑演员的风格。”
一句轻飘飘的反问精准地刺破了郑秀晶强撑的体面。
她破防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怒火:
“这里的墙壁不是五星级酒店的隔音墙!”
嘴里吐出的每个音节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
“如果你非要提前体验蜜月生活,我建议你去海里反正你也不怕被水母蜇。”
姜在勛不仅没恼,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许。
海风卷著他身上雪鬆气息,霸道地侵入郑秀晶的呼吸。
他目光灼灼地直视著她的眼睛,用一种近乎情人耳语的音量,吐出最富挑衅的话语:
“如果我能让她安静下来,你打算怎么谢我”
郑秀晶一愣,隨即被这无耻的逻辑气笑了。
“谢你我只会感谢我自己的耳根清净。”
“不。”
姜在勛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轻轻摇了摇:
“我们打个赌。”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只有风和她能听见。
“如果今晚开始,你能睡个安稳觉,直到离开济州岛,那就算我贏。赌注是——”他顿了顿,享受著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你欠我个要求,任何要求。”
屈辱感像潮水般没顶而来。
郑秀晶看著他那副胜券在握的渣男嘴脸,恨得牙根都痒了。
他把她的痛苦当作战利品,把她的崩溃当成游戏的筹码。
但——
连续多日的失眠是慢性毒药,正一滴滴侵蚀著她的理智和专业那些ng的耻辱,那些工作人员异样的眼光在“吞下安眠药,顶著浮肿的脸和迟钝的大脑继续被ng”,和“接受这个混蛋屈辱的赌约”之间,她的大脑只挣扎了三秒。
“那你输了呢”
姜在勛突然伸手拨开她被海风吹乱的刘海,指尖在即將触到她皮肤时堪堪停住:
“我不会输。”
这个狂妄的回答让郑秀晶太阳穴突突直跳。可在连续五天合计睡眠不足八小时的恍惚中,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l6
—成交。”
事实证明,恶魔的契约总是立竿见影。
仿佛有人在隔壁房间按下静音键,那面薄薄的木墙,一夜之间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真空层。
没有娇笑,没有床架哀鸣,甚至连深夜归来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世界反常的寂静。
郑秀晶確实迎来了暌违已久的安眠。
黑眼圈褪去,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片场的工作人员惊奇地发现,那个被朱莉导演称为“有灵气的演员”的郑秀晶回来了。
但越是这样,郑秀晶越忍不住去思考那个危险赌约姜在勛究竞用了什么方法让金智媛如此安静
那句“你欠我一个要求,任何要求”,会是什么
那个混蛋该不会.
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洒在郑秀晶脸上,她却在光影交错间有些想入非非。
“秀晶i。”
场务的声音將她从胡思乱想中拽回现实。他递上一张列印著密密麻麻表格的a4纸,纸张边缘还带著印表机温热的余温。
“这是接下来三天的拍摄计划,请您確认一下。”
郑秀晶接过拍摄表,眼神在密密麻麻的安排上扫过【6.15】
上午:振宇ap;:河恩-高中联谊会戏下午:振宇ap;河恩-夜店戏相识微笑【6.16】
振宇ap;:河恩-毕业分別戏【6.176.19】
振宇ap;河恩-成年婚礼戏郑秀晶蹙眉,抬眼看向场务: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把所有重场情绪戏都集中在这几天”
这倒是符合电影碎片化敘事的拍摄节奏,但完全不符合通常按场景集中拍摄的剧组惯例啊!
场务解释道:
“首尔那边《穿卡地亚的魔女》要开机了,还有《釜山》的宣传程.....所以集中拍摄社长ni在济州岛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