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的热度此刻烫得他几乎握不住,但他还是将它对准了天际的裂缝,轻声道:"如果......你是在等我。"
第三声钟响的尾音还在空气里打旋。
裂缝里的身影忽然停住了脚步。
它抬起手,宽大的衣袖垂落,露出和林阎一模一样的手掌。
有银光从钥匙里涌出来,像条活物般窜向天际,在两者之间连成一道银桥。
"钥匙归位。"
声音不是从耳朵里进去的,而是直接撞进了识海。
林阎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小七的额头——她不知何时已停止了颤抖。
那声音里有千年积雪的冷,有熔浆翻涌的热,有无数个他的声音在重叠,像一部被反复翻唱的古老歌谣:"命运回响......未完。"
银桥"啪"地断裂。
身影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烟灰。
裂缝在肉眼可见地闭合,最后一缕幽蓝光芒掠过林阎的指尖,在钥匙上留下道极浅的刻痕。
小七的膝盖一软。
林阎及时扶住她,触到她后颈时发现那里的银蓝纹路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她抬起头,眼睛里重新有了小七特有的狡黠:"刚才......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见好多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你的名字。"
"醒了就好。"林阎扯了扯嘴角,可目光却落在自己的钥匙上。
那道新刻的痕迹他再熟悉不过——是变量公式里代表"未完成"的符号。
青冥子的法铃突然轻轻一响。
老道士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那东西走了?"
"走了。"陆九娘收剑入鞘,剑穗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但我总觉得......"
"它还会来。"墨千机突然插话。
他盯着逐渐闭合的裂缝,指节捏得发白,"变量体系的苏醒不是地震,是潮汐。
退潮时越平静,下一次涨潮就越......"
林阎没听完后面的话。
他望着手中的钥匙,突然想起小七昏迷时说过的另一句话:"命运之主只有一个,但钥匙可以开很多门。"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有什么东西在他识海里轻轻动了动——不是生死簿残页,不是变量因子,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庞大的存在,正隔着重重帷幕,轻轻叩响命运的门环。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藏着下一次钟声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