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颤巍巍”地爬出来,一副劫后余生、腿软站不稳的样子,扶着旁边的枯木喘了好一会儿粗气。
然后,他“目光偶然”扫过河滩,看到那三块无人拾取的煞魂晶,脸上露出“挣扎”和“贪婪”,又“害怕”地看了看恢复“平静”的黑水河。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巨大决心,一跺脚,猫着腰,做贼一样,以“最快”却又显得“笨拙”的速度冲到河滩边,手忙脚乱地将那三块煞魂晶捞起,看也不敢多看,塞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连滚爬爬地冲进沼泽深处的瘴气之中,背影仓惶到了极点,仿佛慢一步就会被身后的河水吞噬。
直到彻底远离了黑水河,再也感受不到那令人心悸的威压,竹韧才缓缓停下脚步。
他靠在一条扭曲的枯树根上,脸上的惊恐和仓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掂量着怀里那三块冰凉的煞魂晶,嘿嘿一笑:“嘿,一群傻子打生打死,最后便宜了爷爷我。”
竹韧在能见度不足三丈的浓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魔沼深呀么深似海,宝贝儿它呀么它不出来……”
四周静得吓人,只有淤泥在脚下咕哝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什么东西低吼的动静。
“没劲,”他撇撇嘴,“这鬼地方,安静得能逼疯人。”
正嘀咕着,前方浓得化不开的灰紫色雾气里,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不同寻常的黯淡光华。
“嗯?”竹韧立刻来了精神,猫下腰,收敛起所有气息,如同鬼影般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拨开几丛怪异藤蔓,眼前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只见一片相对干爽的洼地中央,竟然歪歪斜斜地立着半截残破的石碑。
石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污垢,但依稀可见一些模糊古老的刻痕。而那点微弱的光华,正是从石碑底部缝隙中透出来的
“遗迹?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玩意儿?”竹韧好奇心起,左右张望一番,确认附近除了瘴气还是瘴气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蹲下身,用手抹开石碑底部的厚厚苔藓,那光华稍亮了一些,似乎是从地下透上来的。他试着用手指抠了抠石碑周围的泥土,异常坚硬,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化过。
“有门道……”他摸了摸下巴,正琢磨着是挖开看看还是少惹麻烦,身后极远处的瘴气忽然剧烈翻涌起来,还夹杂着隐约的呼喝声和法术爆裂的轰鸣!
“又打起来了?”竹韧下意识就想缩头看热闹,但立刻压下了这念头。他眼珠一转,非但没躲,反而迅速地将石碑周围的苔藓胡乱恢复原状,还故意踢了些淤泥泼在上面,将其彻底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瞬间切换成那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怂包模样,连滚带爬地躲到不远处一丛巨大的、散发着腐臭气的灌木丛后面,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偷偷观望。
没过多久,瘴气被粗暴地撞开,两拨人马一追一逃,厮杀着冲到了这片洼地附近。
前面逃的是三个穿着兽皮、浑身浴血的壮汉,看打扮像是佣兵或者猎户,其中一人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