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穗姐姐,是不是咱们该走了啊?”躲在箱子里的禾儿,感受着逐渐温暖起来的身子,问。
-“差不多了,这就去吧。”
“等会儿直接进去就行么?”
-“呃......这个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
-“嗯...你试着拿着那封信去试试?”
“那封信?”禾儿问着,便在衣服中掏出了一封对折好的信。“是这个么?”
-“对,你拿着去试试。”
“好。”禾儿答应下来,连忙就朝着烟月楼跑了过去,如两年前满穗来到此处找爹爹的情况一样,刚到门口就被看门的两个杂役给拦了下来。
“哪来的娃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杂役厉声说着,打算赶走禾儿,另一个则看着禾儿笑了起来,“这也太荒唐了,这么小的娃子都想来烟月楼吗?”
禾儿见到这种情况,也知道凭自己本事是进不去的,连忙把满穗说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字迹娟秀的“芸亲启”三个字被呈现在三人的面前,摆明了禾儿是受人所托来的。
“这是信?”门口的杂役看到禾儿突然拿出了一封信,一开始的嫌弃与轻蔑的表情转眼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惊讶。
禾儿看着面前的二人被信镇住的样子,屏住的呼吸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这上面写的啥呀?”
“这个字我认得,这不是芸么?”
-“芸?给芸娘的?”那人问着,轻蔑的脸色又开始浮现。“现在的人真能想办法,直接送信不收,现在都托娃子来送了。”
“真损啊,让女娃子来烟月楼送信...”那个杂役说着摇了摇头。
-“说不定是那些有钱公子哥买来的,谁管她呢?”
下午的烟月楼客人也多了起来,时不时一旁有客人经过,还会好奇的向着禾儿这边看上两眼。
“快回去吧,以后少来这种地方。”杂役撂下一句话,“芸娘的只收二楼客人的信。”
禾儿看到自己的信没能起到作用,只能低下头小心接下退回的信,打算转身离开。
“欸?你是...”突然一个清亮的女子声响起,禾儿也被这声音吸引,抬头看了过去。
-她认识我?-禾儿看着在两个杂役身后的芝兰,一时疑惑了起来。
“良呢?”
禾儿见芝兰直奔主题,一时也有了力气去表达一些,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摇了摇头,随后便又把信递了上去。
芝兰只是看了看信上写的东西,便立刻撕成了两半,揉成了团。
“这个不行。”她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下次别再送这种信了!”
心情刚缓和一些的禾儿听着那信被撕碎的声音,只觉得这就是心碎的声音,刚要抬起的头,以一种更沉重的样子跌了下去。
“喂!”芝兰又怒气冲冲的对着禾儿喊了一句,禾儿这又抬起了头,看向芝兰。
芝兰此时趁着杂役盯着禾儿的时候,也换了一副面孔,鬼鬼祟祟的瞪大的眼睛,嘴唇努力的咬着无声的字。
禾儿自然是能看得懂的,她说的字是“等一下”。
看着芝兰突然给了自己这个答复,她也高兴的点头来,以至于两个杂役看到禾儿这突然的反差,又同时回头看向芝兰在干什么。
芝兰见前面两个杂役要转头,便又皱起了眉,扮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呵斥起来禾儿。
“笑什么笑!听见了没有!”
芝兰如此说着,两个杂役的视线又转向了禾儿。
禾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神色也紧张起来,点了点头;趁着禾儿看着自己的这个时间,芝兰也没闲着,立刻又比出“别走”的口型,随后便立刻退回了楼中。
“好了,叫你不听劝,还被人说了。”杂役看禾儿这个小娃子突然被凶了一下,神色关切的安慰起了禾儿。“下次别这样了...走吧,走吧。”
禾儿点了点头,便站到了离烟月楼远一点的地方,偷偷看着烟月楼的门口。
正当她期待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出现时,满穗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禾儿,躲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禾儿一溜烟的就跑进了一旁的小巷里,期间对于满穗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经过禾儿这一天内连续逃跑的经历,已经让她有了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怎么了?”
禾儿躲到了巷子中,才又问起了满穗发生什么事。
“你看看外面,有很多人!”
禾儿听了这话,才敢探出头去,小心的看着两边的街道,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满穗说的“很多人”。
实际上就是捉走良的那些捕快,正匆匆的向着烟月楼赶来。
“他们是来找我的?”禾儿有些惊慌的说着,回想起了上午的事情。
当时有一个捕快就是主张要找到禾儿。
“应该不是。”满穗说着,“如果是找你的,应该不会这么多人,你刚刚跑的时候,他们也应该更快的追上来,而不是越走越慢。”
等满穗说完,只见好几个捕快已经停在了烟月楼的门口,面向也都是冲着烟月楼。
“哎呦,牌爷,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烟月楼的鸨母看着这么多捕快专门找来,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连忙上前先招呼着。
“芸娘在么,找她问话。”
-“芸娘?”那老鸨一愣,随后诧异起来。“她怎么了?”
那老鸨也不怕这些衙虎,毕竟烟月楼中常来的贵人也有不少,平民拿这些衙役没有办法,这老鸨还是有些手段的,就说她自己,之前也是有几个老相好的。
那些捕快当然也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居高临下的姿态,而是有事说事。
“王府投毒的案子,说是芸娘与那些投毒的人最近接触过,所以请她去衙门问一问。”
-“投毒?”那老鸨听着这熟悉的字眼,一时间眼睛也是转了几圈。“这样啊...那...”
还没等那鸨母再问出来,芸便在烟月楼的堂中露了面,向着门口走来,出了门便环顾四周忙着找禾儿,可并没有看到什么女娃的身影;回过神来才看到几个捕快正在一边与鸨母谈着话,但还是露了一个笑脸,转头便要退走。
“慢着。”芸刚转过头,便被那些捕快叫住了,让她也是一头雾水,没有办法,又转身上前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句话也让那老鸨回过头来,发现这些衙役要找的芸就在旁边。
-这也是巧了。-那老鸨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找你问话。”她对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