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是长垣,长垣的李家渡堤口决堤了!”
长垣!
不是他们赤县!
县令两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耳畔传来赵鸿的嘶吼,“大家伙快逃命啊。”
县令一个激灵醒过来,一把抓过衙役手里的铜锣,重重敲了数下。
铛铛铛!
刺耳的铜锣声穿透雨幕,震得左右人都看过来。
县令抬手挥着鼓槌,扯着嗓子喊:“不是咱们赤县决堤了,是长垣县。
长垣县在咱们下游,咱们这儿没事!”
慌慌张张的百姓听到决堤的是长垣县,纷纷停了下来,看向衙役。
衙役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扩成喇叭状大喊,“我刚才在望火楼上看到长垣县的李家渡堤口决堤了。
大家别害怕,前些日子总下雨,县令大人已经悄悄让人加固过堤坝了,咱们赤县不会有事的。”
下游决堤不会影响上游,百姓们一听堤坝加固过了,顿时都安稳下来。
唯有赵鸿和宋侍郎两人如遭雷击。
咔嚓。
恰好天上响起一声炸雷,伴随着一道白光,将他们翁婿二人的脸照得如同鬼魅一般。
赵鸿整张脸都是白的,耳朵里轰轰作响。
长垣?
怎么会是长垣决堤了?
宋慧不是说赤县吗?
脑瓜子嗡嗡作响,还没等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下令狠狠扯了一下。
他踉跄了下,险些跌坐在地上,抬头对上县令铁青的脸。
“赵大人,宋大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何居心,大半夜在这儿宣扬谣言,扰乱民心,制造民乱,干扰我赤县救灾防护。”
赵鸿呆呆看着县令,只觉得浑身发冷,嗓子干哑得厉害。
嘴唇翕动,“你听我解释.....”
县令甩开他,冷哼。
“此事我一定会如实上报给陛下,两位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去和陛下解释吧。”
说罢,径直往前,肩膀直直撞开赵鸿。
敲着锣鼓喊道:“大家伙儿快回家吧,雨势越来越大,注意家里的防水。
若是家里有淹了的,立刻进望火楼避雨,雨停了去县衙登记。”
“走了,走了。”
百姓们纷纷招呼着,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蹚水离开。
隔着雨幕,传来他们的说话声。
“真是晦气,大半夜被拉出来,在这儿淋了半宿。”
“快回去吧,也不知道家里如今淹没淹。”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两个傻子,竟然咒我们赤县决堤!神经病!”
两个傻子!神经病!
这些字眼传进赵鸿的耳朵里,气得他差点跳起来。
却被蹚水路过的百姓们撞开,整个人狼狈地跌进地上的积水中。
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积水已经到了小腿。
他没有防备,溅了一脸,呛进了喉咙,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只觉得整个人又气又累。
他们翁婿俩跳梁小丑一样在这儿呐喊半天,结果......
望着空间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的空地,赵鸿两眼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青云路,走了!
“怎.....怎么回事?确定是长垣决堤了吗?”
宋侍郎跌跌撞撞从另外一头跑过来,一双眼睛赤红,看着十分吓人。
赵鸿脑瓜子嗡嗡的,根本不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木木地点点头。
扑通。
宋侍郎绝望地跪倒在雨水里,整个人都傻了。
楠楠:“赤县呢?不是说好的赤县决堤吗?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仕途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