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用我的。”杨辰握住她的手,归墟剑的剑气突然逆转,顺着阵纹往阵眼深处涌,“苍梧仙骨和瑶光仙骨,本就是同源生息,正好一起用。”
“不要!”沈清辞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你的仙骨是九州最后的屏障,不能……”
“屏障不是我一个人。”杨辰的剑气突然暴涨,将两人包裹在光茧里,“青州的稻种会发芽,南境的渔网会捕鱼,孩子们会长大……他们才是真正的屏障。”
阵眼的黑窟窿剧烈翻腾起来,战尊余党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疯狂的怨毒:“两个蠢货!以为这样就能封印阵眼?你们的灵脉会被彻底吞噬,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光茧外的魔纹突然收紧,金白与银白的光芒开始剧烈波动。沈清辞看着杨辰嘴角渗出的金血,突然笑了,银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与苍梧仙骨的气息彻底融合:“记得吗?你说过要教我刻木鸢。”
“记得。”杨辰的声音有些发颤,剑气却更加坚定,“等出去了,咱们刻一只最大的,让它从青州飞到北境。”
“好啊。”沈清辞的银辉与他的剑气一起,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那我要在翅膀上画满稻子……”
光柱穿透瘴骨林的雾气,照亮了九州七境。正在修复断云关的玄铁卫看到了,正在播种的青州农妇看到了,正在镜湖打捞白骨的水师旧部也看到了。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朝着光柱的方向深深鞠躬,有人流泪,有人合十,有人在田埂上插上了刚抽芽的稻苗。
化灵阵的阵纹在光柱中寸寸断裂,那些被魔化的生魂突然变得平静,对着光茧的方向拜了拜,然后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九州的灵脉。战尊余党的嘶吼越来越弱,最终被光柱彻底吞噬。
当光芒散去时,陨仙台的废墟上,只剩下一块交织着金白与银白的玉佩,静静躺在阵眼的位置。玉佩上,刻着半只木鸢,翅膀的位置,是用灵脉本源绘成的稻穗。
李肃带着玄铁卫冲进瘴骨林时,只看到那块玉佩。他颤抖着将玉佩捧起,突然发现玉佩的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甘愿赴死,只为生生不息。”
三个月后,青州的稻田迎来了第一次丰收。农妇们用新米做成糕点,摆在田埂上,对着西境的方向祭拜。有个孩子捡起块落在地上的糕点,发现上面沾着片透明的羽毛,羽毛在阳光下闪烁,像极了银辉的光芒。
归墟剑被供奉在天枢殿的最高处,剑穗上系着那块玉佩。每当九州的灵脉波动时,玉佩就会发出微光,金白与银白交织,像极了两个人牵手的模样。
有人说,杨辰和沈清辞化作了九州的灵脉,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等稻子再熟几季,就会骑着木鸢回来。
但无论哪种说法,九州的百姓都记得,曾经有两个人,为了让他们能好好活着,甘愿赴死。而这份甘愿,化作了田埂上的稻穗,化作了孩童手中的风筝,化作了每个黎明升起的太阳,世世代代,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