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婳站在门外,不偏不倚地听到了一切。
她粉嫩如樱桃的唇讥诮地勾起。
这就是她跟姐姐的差距。
姐姐能让从小没被爱过的男主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而她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最终却只能将男主变成一个自私自利、满腹脏水的阴暗疯批。
飞霜、王显骇人地侧头望着云清婳,脸都绿了。
皇上的这番话,任谁听了不怕?
“夫君,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柔和而毫无情绪的声音飘进了寝房,打断了裴墨染的侃侃而谈。
裴墨染的身躯一震。
冷汗瞬间从他背后冒了出来,他身上的毛孔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进去,浑身刺痛。
蛮蛮什么时候来的?
她听见了多少?
承基幸灾乐祸地笑了,“爹,快去啊,娘亲找你呢。”
“不孝子!”裴墨染斥了一句,踌躇许久,才出了门。
他缓缓走进寝殿,云清婳已经屏退了宫人,她坐在桌前正在剥荔枝。
从岭南运到京城,花费了莫大的人力物力,最终只有三十枚。
阖宫上下的三十枚,全被裴墨染送进了坤宁宫。
任谁看了不说裴墨染宠爱她?
“让宫人剥就好,当心伤着指甲。”裴墨染神色如常地在她身边坐下,仿佛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云清婳的眼皮子抬也不抬,葱白般纤细的手指灵巧地剥动荔枝皮,连核都用银针剃了出去,“无妨,辞忧喜欢吃。”
“你不喜欢?”裴墨染跟她一起剥。
云清婳叹了一声,“去年我带领商队在岭南待了一个月,我吃荔枝都吃上火了。”
在别人看来裴墨染对她千娇百宠,可她从不需要别人的宠爱娇惯,她自己能把自己养得更好!
裴墨染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良久,他干笑了一声,“是啊,蛮蛮走南闯北,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蛮蛮有何事要跟我说?”他问。
云清婳抬起脸,视线凉凉的落在他的脸上,她的脸一派阴冷,“我是不会怀孕的,把避子汤给我。”
他的眉宇间似乎凝结了冰,他似笑非笑道:“然后你就能安心策划下一次出逃了?”
她的眼角抽了抽,眼神发狠,她极力压低声音,“宫中被你布了天罗地网,我怎么逃?”
“那你告诉我,我究竟如何才能留住你?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用了,蛮蛮,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一次上演了!”他的声音倏地变大,眼中夹杂着偏执。
云清婳从袖中悄无声息的拿出匕首,锋利的刀刃闪过寒光,她毫不犹豫地朝裴墨染的腹部刺去。
裴墨染好似没有察觉,他正襟危坐,稳坐如钟。
刀刃抵住龙袍的瞬间,他轻而易举出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他有几分难以置信,顷刻间,他眼中的难过化作早有预料的泰然,他的声音呕哑,“蛮蛮,你想杀我?”
云清婳捏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双眼猩红,“裴墨染,我从不愿受制于人,没有任何人能逼迫我!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但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说着,她的手腕方向一转,匕首刀刃对准了自己的小腹。
刀尖刺入了小腹半寸。
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