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展现的画是裸画,恒亲王已经吩咐人制作画框,要把这一大幅画给装裱上。
油画完全风干要两三个月,必须及时保护,不然粘到空气中的尘末,也会影响美感。
更不要说一杯液体泼上来了。
酒水泼到了中间上,飞快往下流和蔓延,顿时打稀了一大片,好几张清晰的面孔变得模糊。
好好的一大幅画作,堪称工艺品,这样的情形,让遗憾又生气。
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了,纷纷去寻找那个始作俑者。
就看到孙和棠拿着一个大口杯子,还没有等大家发作,她就皱着鼻子,先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只是站在外面,想着远远看一眼就可以,结果这么多人,不断把我往里面挤,这酒就泼了,我还差点摔倒。”
她手足无措,战战兢兢,惶惶然地环顾所有人,像一只小鹿。
见她这样惊怕,又生得这般美丽可爱,掉着成串的泪珠子,大家都不好责备。
“这么好的画,实在是太可惜了。”杨家二小姐杨映栀,如今和乔枝枝关系最为交好,她十分痛心地说。
“从一进入宴厅,枝枝姑娘就架起画板作画,大家忙着吃喝,欣赏歌舞乐曲,她却在专心把大家在宴会上的样子画下来,片刻也不得松懈,可以说是最辛苦的。”
“孙小姐,你说你被人推搡,我无意怪你,只是你是不是该做出什么行动来弥补枝枝姑娘。”
孙和棠低下了头,嗫嚅着说:“是我的错,我没有不认,不如我按照这幅画作的价值买下来,枝枝姑娘,你开个价吧。”
“再高的价格,不能让这幅画复归原样,也是无用。”林松砚开口。
“况且在恒亲王府的跨年宴厅上作画,意义非凡,一年只得这么一幅,给大家图个新鲜,留个纪念,以后也没有必要。”
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情形,差不多都是这些人,仅此一次,就足够了。
见林松砚帮着乔枝枝说话,孙和棠心中更是委屈,虽然,刚才的确是她借着人群的推挤,把酒泼了出去。
这一大杯酒,就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但这样有点混乱的情况下,她的说法完全没问题,论迹不论心。
她泼的那几个人像,也是经过精心挑选过的,都是出自四五品之家的贵女公子,门第不高,根本不敢对她有意见。
乔枝枝一直没有开口,越来越多的人朝她看过来。
她已经有了主意:“这幅画作已经送给恒亲王府,不是我的所有物,所以我没有理由跟孙姑娘要赔偿。”
“恒亲王府大度,孙姑娘又是客人,出了这么小差错,恒亲王府也不会要孙姑娘赔。”
恒亲王在一旁听着,他脸色凝重,也是点头。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局部遭到了破坏,我重新添上就是。”
有人道:“此刻的情形,已经不是画中的情形,当时在宴桌上,其乐融融,每个人都融入其中,画作上也是十分的协调。”
“算是熟能生巧吧,我作过的画,只要时间不是隔得太久,还能记得其中的细节,麻烦大家让一让。”
大家都想看看,乔枝枝是如何的神来之笔,能够让一幅毁掉的画,重新散发光辉。
都赶紧退开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