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云龙等人被分配到了高级指挥系一班。
而他们也迎来了自己第1节课。
那天是院长的主场,所以姜总也没怎么发言,只是简单的鼓励了众人几句。
然后,院长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教员们。
台下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窃窃私语声响起,许多将领,尤其是那些曾在战场上与国民党军队交过手的人,脸上露出了诧异、不屑甚至不满的神情。
李云龙更是抱着胳膊,眉头拧成了疙瘩。
按照流程,一位教员代表要上台发言。上台的正是常乃超。
他走到讲台前,调整了一下话筒。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气氛颇为紧张。
常乃超似乎有些局促,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诸位同…同仁…”
这个开场白似乎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台下已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轻笑。
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镇定:
“我知道,在座的很多同志,都曾在战场上…打败过我,或者我曾经的同僚。”
这句话让台下安静了一些。
“论实战指挥,论战场功勋,我常乃超,在诸位面前,确实无地自容。”
他话锋一转,
“但学院让我站在这里,并非要我来教导诸位如何带兵打仗——那是院长、在座很多首长以及你们自身用血与火验证过的本领。
我的作用,或许在于分享一些…不同的军事视角和系统化的理论框架,这些源于我在德国军校所学,以及…以及一些教训。”
他的语气诚恳起来:
“希望能对诸位未来指挥多兵种、现代化的合成作战,提供些许参考。
教学相长,未来一段时间,还请诸位…同志,多多指教。”
这番话说得颇为得体,既放低了姿态,也点明了自己的价值和学院如此安排的目的。
台下依旧安静,但很多将领脸上的轻蔑之色稍减,变成了深思。
姜老爷子坐在台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扬。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让这群骄兵悍将真正心服口服地学习,绝非易事。
理论知识与实战经验的碰撞、磨合与融合,必将好戏连台。而这,正是军事学院存在的意义。
第二日上午,高级指挥系小讲堂内座无虚席。
常乃超身着笔挺教员制服,站在讲台前,背后黑板上悬挂着巨大的库尔斯克会战态势图。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声音沉稳地开讲:
“同志们,今日课程核心:
1943年库尔斯克会战——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坦克决战,以及苏德双方空坦协同战术的得失分析。”
他详细讲解了德军“堡垒计划”的构想与破产,重点剖析了普罗霍洛夫卡坦克大战的细节。
“德军‘虎式’‘豹式’坦克技术占优,但苏军T-34以数量优势和近身突击战术,抵消了德军的质量优势…”
“此战证明,现代战争胜负取决于体系对抗,而非单一武器或英雄主义。”
第二节课,常乃超转向空军与装甲兵的协同。
“德军‘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为装甲部队开辟通道,但后期油料短缺,空中支援中断,导致地面攻势停滞…”
“苏军则依靠完整的后勤体系和海量产能,在消耗战中拖垮德军。”
他抛出问题:“若诸位指挥一个装甲军,在敌方空中优势下,如何保障突击集群的生存与突破?”
台下陷入沉思。
许多将领第一次意识到,打仗不能只靠“冲上去拼了”,更需要精密计算与多兵种配合。
有人就问了,为啥同志们这么乖?
居然老老实实的听了两节课!
因为一上课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老爷子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入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他未穿军装,只着一件旧中山装,仿佛普通旁听老人。
但他的到来,瞬间被所有学员感知。
李云龙正想抬杠,瞥见后排身影,立刻缩了缩脖子,把话咽了回去;
孔捷掏出小本本,假装认真记录。
连最不服管的王天晴也坐直了身子,目光专注投向黑板。
关外野战军的多位军长,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兵。
关内部队的指挥官,多数在解放战争中受过其战役指挥。
赴朝作战的将领,更是在其麾下经历了最残酷的现代化战争洗礼。
这位老首长,是真正从战火中打出来的权威,其军事造诣和战功,足以让所有骄兵悍将心生敬畏。
两节课下来,课堂秩序出奇地好。
常乃超原本准备应对的质疑和挑衅并未发生,反而有不少将领主动提问。
“常教员,苏军的反坦克雷场预设纵深是多少?”
“德军油料短缺的根本原因是指挥失误还是后勤体系缺陷?”
课后,常乃超感慨地对助教说:
“今日课堂效果之佳,出乎意料…姜老往那一坐,比一百条军规都管用。”
擎天白玉柱,定海神针。
尽管李云龙等人嘴上仍不服气,但内心已受到触动。
孔捷在笔记上写道:“库尔斯克苏军的防御纵深配置,与上甘岭坑道体系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后打现代化战争,确实得懂这些理论。”
王天晴私下对李云龙说:“老李,咱以前那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游击思维,将来可能真不够用了。”
李云龙难得没有反驳,嘀咕道:
“行吧…老子倒要看看,这洋学堂到底能孵出什么金蛋来!”
然后,到第三节课,
姜老爷子被院长找过去了,据说是有事情商量。
然后,小常同志犯了个致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