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显然是被龙狮重创的旧伤还没痊愈，此刻强撑着对战牛头怪，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孽畜！”符鹂厉喝一声，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虚弱，爪风再次撕裂空气，逼得牛头怪连连后退。
可她自己也踉跄了半步，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赤红色的土地上，像绽开了一朵朵诡异的花。
可就在符鹂转身想追击受伤的牛头怪时，后颈的寒毛突然根根倒竖。
她猛地顿住脚步，三角眼死死盯住右侧荆棘丛生的崖壁，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滚出来！”
穆枫知道藏不住了，索性直起身，拨开带刺的藤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右手在腰间一抹，龙牙枪凭空出现在掌心，枪身流转着淡淡的金光，枪尖斜指地面，将碎石轻轻挑飞：“符长老别来无恙？龙狮的滋味，想必不错。”
符鹂看到他手中那杆泛着龙威的长枪，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锅底。她本想速战速决解决牛头怪，再找个隐秘处疗伤，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这尊煞神。
感受着对方体内充盈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真气，再对比自己十去七八的损耗，她心头猛地一沉，却仍强装镇定地冷笑：“庄信，你我之间本无深仇，不过是门派之争，何必赶尽杀绝？”
“深仇？”穆枫嗤笑一声，笑声里淬着冰碴子，“你追得我在魔兽山脉里像丧家之犬，害得我差点成了龙狮的点心，这笔账，难道不算深仇？”
话音未落，他突然动了。脚下逍遥步踏出残影，龙牙枪瞬间化作一道银龙，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符鹂心口，正是枪术中的狠招“夜叉探海”。枪尖搅动气流，竟隐隐传出龙吟之声。
符鹂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仓促间抬臂格挡。“嗤啦”一声裂帛响，枪尖虽被她用臂骨勉强挡开，却顺势划破了她的黑袍衣袖，露出枯瘦如柴的手臂，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虬龙。
她踉跄后退半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拖延时间，穆枫的枪已如影随形。
枪尖时而轻点，如蜻蜓点水般掠向咽喉；时而横挑，带着横扫千军的威势逼向腰侧；时而直刺，寒光闪烁间锁死周身大穴。不过十数招，符鹂便落入绝对下风。
她本就被龙狮震伤了内腑，真气运转滞涩如生锈的齿轮，面对穆枫全盛时期的猛攻，只能左支右绌地勉强招架。
赤练爪的阴毒在龙牙枪的刚猛面前荡然无存，每一次碰撞都让她手臂发麻，旧伤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当穆枫一枪斜挑，直指她戴着空间手镯的左手时，符鹂心头大骇。那手镯不仅是储物法器，更是她储存本命毒蛊的容器。她下意识地抬臂去挡，却忘了对方的枪速早已超出她的反应极限。
“噗嗤！”
龙牙枪锋利的枪刃如切豆腐般斩断了她的手腕。断臂带着那枚镶嵌着黑宝石的空间手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落在地上，五指还在神经质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