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交谈(1 / 2)

田丹看着徐慧真,若有所思。徐慧真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心里的迷茫。是啊,她努力工作,为了正义奔波,不是为了找一个男人来束缚自己的。她需要的是一个能理解她、支持她、信任她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只会指责她、猜忌她的“体面”丈夫。

两人聊了很久,从工作聊到生活,从街坊聊到家人。夕阳西下时,田丹起身告辞。徐慧真给她装了一袋子刚烙好的葱花饼:“拿着,晚上饿了吃。要是宋清河再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田丹接过饼,笑着点头:“好,谢谢你,慧真。”

走出饭馆,夕阳的余晖洒在田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她抬头看向南锣鼓巷的方向,四合院的轮廓在夕阳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知道,那个小小的院子,不仅为她解了围,更给了她面对未来的勇气。

虽然这次误会被徐慧真巧妙化解了,但田丹心里清楚,她与宋清河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却因为这次的指责和猜忌,又加深了几分。

她想来想去还是拨通了宋清河的电话,语气平静而坚定:“宋清河,我们谈谈吧。关于我们的婚事,我想再考虑考虑。”

电话那头传来宋清河惊讶的声音:“田丹,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今天误会了你?我都道歉了啊!”

“不是因为今天的误会,是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田丹看着远方的夕阳,声音格外清晰,“我们不合适。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理解我工作、信任我为人的伴侣,而你不是。与其以后互相折磨,不如现在就放手。”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晚风吹过,带着槐花香,拂过她的脸颊。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引来很多麻烦,父母的反对、单位的议论、旁人的指点,但她不后悔。就像破获李有水夫妇的案子一样,她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勇敢一次。

田丹转身,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她想回去,跟李天佑、秦淮如、徐慧真他们一起吃晚饭,跟他们说说自己的决定。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决定,那个小小的院子,都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月光渐渐升起,照亮了她回家的路,也照亮了她充满希望的未来。

夏末的傍晚,晚风带来一丝难得的凉爽。四合院里的风波暂时平息,父母冤屈得雪的巨大慰藉,让李天佑肩头的重担似乎轻了不少。徐慧真的饭馆依旧生意红火,秦淮如也渐渐从逼婚的阴影中走出,更加专注地协助徐慧真打理生意和照顾家庭。一切仿佛都朝着平静而充满希望的方向发展。

然而,在田丹的生活中,另一场无声的、关乎她个人未来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那日与宋清河在单位门口的争执,虽被徐慧真用一番天衣无缝的“说辞”巧妙化解,连宋清河最后都带着几分讪讪的歉意离去,但田丹心中的芥蒂,却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回到东跨院的那个晚上,田丹躺在冰冷的床板上,辗转反侧。宋清河那句“还有点妇道的样子吗”像一根细刺,反复扎着她的神经,让她浑身不适。

田丹不是个沉溺于情绪的人,相反,她是个极其理性且清醒的人。从投身政法工作的那天起,她就习惯了用逻辑和证据分析问题,哪怕是面对情感纠葛,也总能快速抽离,以旁观者的视角审视全局。

这次的争执,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一场误会,但在田丹眼中,却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她与宋清河之间早已存在却被刻意忽略的鸿沟。她开始冷静地审视自己与宋清河这段由双方父亲牵线、在外人看来“门当户对”的婚约。

田丹的父亲和田丹的父亲是老战友,当年在战场上互相救过对方的命,退役后又同在一个城市任职,关系亲厚。

田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宋清河时的场景,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说话温文尔雅,确实符合长辈眼中“青年才俊”的标准。而宋清河对田丹,似乎也颇为满意,她是干部家庭的女儿,模样清秀,工作体面,带出去足够有面子。

可相处越久,田丹就越觉得不对劲。宋清河会在她加班晚归时抱怨她“不顾家”,会在她跟男同事讨论案情时阴阳怪气地说“男女授受不亲”,会在她获得单位表彰时轻描淡写地说“女孩子家,没必要这么拼”。

以前田丹总觉得,这些只是小摩擦,等结婚后慢慢磨合就好了。可单位门口的那次争执,让她彻底清醒,有些观念,不是磨合就能改变的,那是深入骨髓的认知差异。

夜深人静,南锣鼓巷的喧嚣早已褪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田丹坐在自己东跨院的书桌前,桌上的台灯拧到了最暗,昏黄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疲惫但眼神清冽的侧脸。书桌上堆着厚厚的卷宗,那是她刚整理好的材料,可此刻她却没有丝毫心思翻看。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信纸,又拧开钢笔,笔尖在纸上悬停良久,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最终却只落下“父亲”两个字,便又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桌角的废纸篓。

她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说,只是清楚地知道,仅凭一次争执就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理由似乎不够充分。

父亲那代人,最看重“承诺”和“体面”,他一定会以“年轻人脾气冲,互相体谅一下就过去了”为由劝和,甚至会批评她“不懂事”“太任性”。更何况,这门婚事是两位老人共同的心愿,贸然提出解除,不仅会伤了两位老人的感情,还可能影响两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