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戳穿(2 / 2)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声音里满是对安稳日子的期盼,阳光裹着她们的笑语,在院子里漾开,宁静又温馨。

“哐当——”一声巨响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院门上的铜环撞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个浑身沾满尘土、裤脚还挂着草屑的少年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又是汗又是泥,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跑了很远的路。

秦淮如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徐慧真也惊得后退半步。“姐!姐!”年纪小些的秦淮溪看到秦淮如,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断,眼圈一红,带着哭音扑了过来,声音里满是恐惧和委屈。

秦淮如定睛一看,看清是自己的弟弟秦淮河和秦淮溪,顿时大惊失色。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几乎要瘫软在地的秦淮溪,手指触到弟弟胳膊上的汗渍,又凉又黏。“小河!小溪!你们怎么来了?”

她上下打量着兄弟俩,看着他们破烂的衣裤和沾满泥点的脸,心一下子揪紧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家里出什么事了?!”

徐慧真也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院门口,左右看了看巷子里没人,但院子里的住户已经闻声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张望了。“快,快进屋坐下......”她转身快步往堂屋走,“我去倒水,慢慢说,别急......”

姐妹俩合力把秦淮河和秦淮溪拉进堂屋,按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徐慧真手脚麻利地从灶房端来两个瓷碗,倒上温开水,又从竹篮里拿出早上刚蒸好的白面馒头,那馒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咬一口能拉出细密的面丝。

她又从柜里翻出一小碟酱菜,是用小酒馆的腌菜缸腌的黄瓜和辣椒,油亮诱人。“多久没吃没喝了,先吃点东西,看把孩子累的......”她把碗和馒头往兄弟俩面前推了推,眼神里满是心疼。

秦淮河和秦淮溪确实是又累又饿,从秦家村赶到京城,一路靠双脚和搭便车,足足走了一整夜,早就饥肠辘辘。看到冒着热气的馒头,两人也顾不得体面,各抓过一个就狼吞虎咽起来,馒头渣掉了一桌子。

满嘴的馒头噎在嗓子眼里,他们灌了几大口温开水,喉咙里的干涩感才缓解些,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平缓下来。

秦淮如坐在一旁,看着弟弟们狼狈的吃相,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她伸手帮秦淮溪擦了擦嘴角的馒头渣,声音发颤:“到底怎么回事?爹娘呢?你们怎么自己跑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大事?”

秦淮河用力咽下嘴里的馒头,抹了把嘴,原本疲惫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满是愤怒和急切。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竹筒倒豆子般把家里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姐,是贾家那俩畜生,贾东旭和他娘跑到咱们村,提着两斤桃酥和一块花布,逢人就说就说是来提亲的!”

“提亲?”秦淮如皱紧眉头,心里咯噔一下。

“可不是嘛!”秦淮河拍着桌子,声音都变调了,“那贾婆子嘴甜得像抹了蜜,跟村里人说她儿子是京城大厂的正式工人,吃商品粮的,还说你在城里没名没分跟着男人,日子过得苦。她塞了些零钱给村里的王婆子她们,那些人就跟着帮腔,说你能嫁个正经工人是你的福气......”

秦淮溪也抢着补充,小脸气得通红,眼泪还挂在腮边:“爹娘一开始还不答应,可那贾婆子拉着爹娘喝酒,又让贾东旭装模作样地献殷勤。村里好多人围着看,说什么‘秦家丫头带俩孩子,有人要就不错了’,爹喝了几杯酒,被他们一怂恿,就拍桌子答应了。那贾婆子还塞了几块钱当彩礼,说过几天就去城里接你回村拜堂。”

“我们偷听到那贾婆子跟贾东旭说,等亲事定了,你在城里的房子和工作就都是他们的了......”秦淮河一拳砸在桌子上,“姐,爹娘他们老糊涂了,他们被那对母子骗了,那贾东旭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没安好心啊!”

秦淮如听完,只觉得一道惊雷从头顶劈下,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微微颤抖着。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直冲头顶,烧得她浑身发抖。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嘶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下来,既有被至亲背叛的委屈,更有被算计的怒火,“我这就回去!我倒要问问爹娘,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她转身就要往外冲,肩膀却被徐慧真死死拉住。

“淮如,你冷静点!”徐慧真的声音冷静而有力,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你现在回去能解决什么问题?跟你爹娘大吵一架?把他们气出个好歹来,你不更难受?再说,村里人都看着呢,你闹起来,他们只会说你忤逆不孝,这不正中那对母子的下怀。”

“慧真姐!”秦淮如回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徐慧真,声音里满是绝望和不甘,“难道就让我这么认了?让我嫁给贾东旭那个无赖?”

“当然不能认!”徐慧真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如铁,“但这事得智取,不能硬来。你爹娘是被人蛊惑了,根子在贾张氏和贾东旭身上。他们拿着‘父母之命’当幌子,你要是跟父母闹僵了,他们反而有了借口。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揭穿那对母子的真面目,让你爹娘清醒过来。”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天佑很快就回来了,咱们等他回来,一起商量对策,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秦淮如看着徐慧真冷静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她不能慌,更不能让那对母子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