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打猎(2 / 2)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老关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嘘——听!那边树棵子哗啦响,不是风刮的!你听那脚步声,沉得很,还哼唧哼唧的,八成是野猪在拱地找吃的呢……”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又指着头顶的树枝:“要是鸟突然不叫了,还扑棱棱乱飞,那指定是有大家伙惊着它们了,这时候就得加倍小心,找个树后躲躲,看清楚情况再说。”

两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老关的经验像说不完的故事:“打狍子得找它们常走的‘溜道’,就是那林子里被踩得光溜的小道。你得找个下风头猫着,别让它们闻着味儿,耐心等着,这东西看着机灵,其实有点傻,等它过去了再动手……”

“野鸡爱在向阳坡的草稞子里趴窝,太阳一出来就爱晒暖和。你要是惊着它们,它们飞不远,也就扑棱个百十米,看准了落点再摸过去,一准能打着……”

说到危险处,他的语气严肃起来:“千万别招惹带崽的母兽,不管是母熊还是母野猪,护犊子的时候最凶,跟拼命似的!真要是遇到大爪子(老虎)的踪迹,或者闻着那股子腥臊味特别冲,啥也别想,掉头就走,别犹豫!在林子里,命比啥都重要,啥猎物都比不上小命金贵!”

李天佑听得极其认真,时不时点点头,把这些经验之谈牢牢记在心里。这些都是老辈人用命换来的智慧,比书本上的知识实用百倍。他凭借着空间带来的更强健的体魄和敏锐的观察力,加上老关的指点,还真有所收获。

在一片稀疏的松树林里,一只探头探脑的傻狍子正低着头啃食树皮,浑然不觉有人靠近。李天佑按照老关教的法子,悄悄绕到下风头,端起枪瞄准,“砰”的一声枪响,狍子应声倒地。这是他的第一个战利品,虽然心里有点不忍,但更多的是收获的喜悦。

随后,在一片向阳的山坡上,老关用石头惊起了一小群野鸡,五颜六色的羽毛在雪地里格外显眼。李天佑眼疾手快,抬手又是两枪,打下来两只肥硕的花翎子,扑腾着落在雪地上。

虽然没遇到老关说的野猪之类的大家伙,收获不算特别丰厚,但对李天佑来说,这次经历意义重大。他亲手感受了山林的气息,实践了狩猎的技巧,更重要的是,老关的倾囊相授和亲身示范,让他对山林有了更深的了解,也给了他独自探索外围更深一点区域的底气。

看着老关麻利地给狍子放血、剥皮、捆扎,动作熟练得像在做一件平常事,李天佑心中那个独自进山“收集”野山参的计划,变得更加清晰和可行。他想,等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自己来试试,说不定真能找到老关说的“棒槌窝子”。

傍晚时分,夕阳把山林染成了金黄色,两人背着沉甸甸的猎物满载而归。李天佑执意把狍子最好的后腿肉和一大块肋排分给老关:“关大哥,今天多亏了你带着,要不我啥也打不着。这点肉你拿回去,给嫂子和孩子们尝尝鲜!”

老关推辞不过,乐呵呵地接了过来,用绳子捆好挂在肩上,拍着李天佑的肩膀直夸:“兄弟够意思!下次有空,俺再领你进山,保准让你打着更大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的山林渐渐被暮色笼罩,只留下满地的脚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这次狩猎,不仅让李天佑收获了猎物,更收获了一份珍贵的友谊和闯荡山林的勇气。

李天佑拎着剩下的大半只狍子肉和那两只肥硕的野鸡,脚步轻快地回到他和秦淮如临时租住的小院。这是一间典型的东北土坯房,院墙是用黄泥和碎草混合砌成的,院门口堆着几捆晒干的柴火,透着一股质朴的生活气息。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饭菜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秦淮如正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坐在炕边的小板凳上,低头缝补着一件巴掌大的小衣服。那是她用自己穿旧的军绿色棉袄改的,针脚细密,边角圆润。昏黄的煤油灯悬在房梁上,光线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温柔的侧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恬静得像一幅画。

“淮如,看我带什么回来了!”李天佑把猎物往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还有点像孩子献宝的意味。

秦淮如闻声抬起头,当看到李天佑脚边那两只羽毛斑斓的野鸡和裹着油纸的狍子肉时,眼睛顿时亮了,像落进了两颗星星:“呀!是野鸡!还有这么多肉!天佑哥,你打到猎物了?”她惊喜地放下手里的针线,下意识地就想下炕迎接,动作间带着孕晚期的笨拙。

“别动别动,”李天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几步跨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你坐着歇着,可别乱动。今天跟关大哥进山转了转,运气不错,没白冻着。”他笑着解释,语气里满是自得,“这野鸡肉最是温补,明天我给你炖汤喝,补补身子;狍子肉也嫩,回头剁点馅儿包饺子,或者切片炒着吃,给你换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