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龄看着窗外的明月。
将慈禧伺候入睡后。
她回到储秀宫旁边低矮的半地下屋子里。
她将自己随身的衣服都打好包。
因为心事重重,她睡不着,便出门缓步来到储秀宫门外。
她回忆那晚韦镇庭来此,向她表白要跟她对食的情景。
她当时还骂韦镇庭是疯子。
就在她四处张望之时。
她旁边的一棵巨大的桂花树上,一个人影忽然掉了下来。
看着这道高大的人影如此熟悉。
裕德龄提着灯笼赶快走上前去。
她小声问道:“是小春子公公吗?”
韦镇庭假装‘哎呦’了两声。
裕德龄赶快走上前去。
她欣喜地发现正是韦镇庭。
她撅着嘴巴说道:“喂,怎么样,摔疼了么啊?你在偷窥我?”
韦镇庭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强词夺理道:“我看你鬼鬼祟祟,深夜不睡觉。我以为你是贼人。所以要捉拿你呢。没想到是你,你东张西望,在找谁呢?不是想我了吧?”
裕德龄俏脸一红。
她杏眼一瞪。
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又这么狂妄的小太监。”
韦镇庭嘿嘿一笑。
他凑到跟前。
说道:“你刚才念我的名字,看来你是忘不了我。怎么,现在想明白了,要跟我做对食了吗?
“你少嘴贫。你要跟我对食,我就答应啊?”
裕德龄咬着嘴唇,眼睛忽然湿润了。
她看着韦镇庭英俊潇洒,身材伟岸,但唯一的缺陷就是个太监。
她不愿意跟慈禧去乌里雅苏台。
更怕被逼迫嫁给麟翔那个糟老头子。
她几次横下心,要答应韦镇庭。
但是话到嘴,还是止住了。
韦镇庭见她面有难色。
于是微微一笑。
说道:“我猜你是有心事,让我猜猜。”
裕德龄没想到韦镇庭一语点破了他的心事。
于是眼波如水地说道:“说说看。”
韦镇庭绕着她走了一圈。
说道:“慈禧那妖后要出逃,你是她贴身的女官,自然要跟着走。你说我猜的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嘿,我能掐会算。要不然安公公为何独独对我如此敬仰。这么说吧,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就没我不知道的。”
“你就吹吧。”
两人沉默了一阵,互相看着彼此。
眼波流动,二人都已经动情。
裕德龄红云飞上脸颊。
她忽然问道:“哎,你说长毛真的能得天下吗?”
韦镇庭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清廷必亡。朝廷腐朽,积怨已深。你久未出宫,哪里知道百姓的疾苦。”
“太平天国陛下颁布的《新天朝田亩制度》和《新资政新篇》,深得黎民百姓和商人、富户的拥护。”
“这天下,若不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就要推倒重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韦镇庭说的激动,
但裕德龄已经是满脸泪痕。
她在心里十分不愿看到大清亡国。
但是却不得不接受。
她心里非常痛苦,却又无力改变。
她看着眼前原本油嘴滑舌的韦镇庭。
又觉得看不透他。
她忽然说道:“你要不是太监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愿意嫁给你。”
韦镇庭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