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说道:“小春子公公,咱家今日也是跟着你借光了。要不是安总管吩咐,平日里我到这里,也没这待遇。”
韦镇庭没有正面回答,却说道:“想不到西太后在宫中的生活如此奢华。真是掌眼了。”
说完,韦镇庭抬起腿,来到门口,就往外走去。
李莲英紧随其后。
庞太监送出去很远,才回去收拾桌子。
韦镇庭负手说道:“李公公,你知道西太后的女官们平素都住在哪里吗?”
李莲英乍然一听,心中惊讶万分。
他张大了嘴巴。
问道:“这……小春子公公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咱们虽然都是阉人,但是我刚净身,当然对女色不可能完全割除。另外,我听说咱们太监,不都是找个宫女做对食吗?”
“小春子公公,您这刚来,哪哪都不熟,是不是太心急了?”
“心急才能吃上热豆腐。菜都凉了,谁还吃?你尽管前面带路就是。”
李莲英牢记安德海的吩咐。
他走在前面。
一边说道:“女官头裕德龄带着其他女官,都住在储秀宫旁边的一处女观园中。没有腰牌,任何人不准私自进入,违令者要拉出去砍头。”
韦镇庭将安德海给他的手牌在李莲英眼前晃了晃。
李莲英见韦镇庭的面子这么大。
安德海竟然给他随意进出的手牌。
李莲英站在拱门门口,对其说道:“这里咱家不方便随意进出,小春子公公若是要进,就请吧。”
韦镇庭笑了笑。
他将手牌朝着门口守卫的两名精壮太监护卫亮了亮。
两人赶快将其放行。
韦镇庭沿着鹅卵石小道走了几步,就听到桂花树下,有女子在窃窃私语。
夜色朦胧,两名女子身着单薄,在树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看得韦镇庭一阵恶心。
直到两人消失后。
他才继续前行。
他走到一处独栋的阁楼前。
透过灯光,他看到窗前两个倩影在唉声叹息。
一人说道:“裕姐姐,听说长毛已经重新夺回了南京,要北上了。真是太可怕了。那万一……万一打进京师。咱们可怎么办啊?”
裕德龄回答道:“金枝妹妹,何必想那么多。小心伺候好西太后吧。”
夏金枝一听到西太后,就吓得浑身哆嗦。
“裕姐姐,小容妹妹因为梳头之时,给西太后多薅了一根黑发。就被杖毙了。我……我都不敢看西太后的眼睛。”
裕德龄看着夏金枝在小声啜泣。
她拍了拍夏金枝的脑袋,抚慰她心中的不安。
裕德龄叹息一声,说道:“我是旗人,若是长毛兵打进来,我是一定要自尽的。你与我不一样,他们不会杀你的。你就躲到枯井里,或者提前出宫去就好。”
“不,我不想离开你,裕姐姐。”
“别说傻话了,你才十六岁。出去还可以嫁人。”
二人说的呜呜哭了起来。
韦镇庭听得心中酸楚。
忽然,裕德龄独自走了出来。
她身穿红色旗袍。
虽然卸了妆容,但是眉眼间,依旧清新脱俗。
裕德龄神情哀怨。
只顾唉声叹息。
她在院中走了两步。
韦镇庭攀到了树上,偷偷看着她。
裕德龄望着天上的满月吟唱道:玉纤横笛,一声吹裂……。问嫦娥、孤冷有愁无?
片刻后,一声高亢的男音传来。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谁在吟唱纳兰性德的琵琶仙.中秋?”
裕德龄四处张望,却始终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