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最初的时候,说不定还有拯救的可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咒术已经和这具躯壳本身的血肉以及灵力融为一体,深入骨髓,本体刀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一样不容乐观……”
因为在研发部工作过的经历,姑且还算是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的鹤丸国永,言语中尽是悲观,“哪怕是想要恢复到能够正常行动,怕是都难如登天,更遑论是重新作为刀剑男士,握住本体,在战场上杀敌呢。”
听起来倒是十分可怜……如果鬼丸国纲没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的,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的话。
“倒也不至于……太过悲观,以笠原的咒术造诣,虽然过程可能会比较……令人作呕,但是拆掉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许是因为不落忍,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因素作祟,鬼丸国纲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的,对着怎么看怎么情绪低落的鹤丸国永劝说了起来。
“你身上的咒术……虽然因为存在时间的原因,与你身体之间的结合度确实很高,但是如果能找到本体刀,再额外做些处理的话……也不至于很难祛除。”
虽然鬼丸国纲的用词,是在他看来,已经很保守了的说法,但鹤丸国永仍旧是很诧异的望了过来,目光带着点狐疑的盯着鬼丸国纲。
“……你是真的,完全不记得过去了吗?这种拢共只在你身上见到过的,明明实在是不会也不擅长安慰别刃,但硬拗着非要安慰他刃,所以经常会说出一些笨拙而又离谱发言的行为……”
“怎么看,都不像是你对过去完全不记得了啊……”
但鬼丸国纲确确实实是对过去作为刀剑付丧神时的经历毫无记忆了,甚至于对鹤丸国永这种仿佛认为他在逞强的言论感到迷惑,“我说的是实话,笠原的技术真的很差劲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身上那些一旦满足条件就会被触发的咒术毫无动静?”
“甚至连篡改几个节点都不用,只要稍微干扰一下咒术对灵力的判断,就能让其失去对施术者状态的准确认知……这种低精度还没有加密的术式,也亏得笠原他敢用,怕不是仗着你们这些刀剑付丧神对咒术一知半解,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鬼丸国纲对笠原的技术嗤之以鼻,但是鹤丸国永却完全不这么认为,甚至于多少有点难绷,“不是?你说的那个笠原,真的是鹤认识的那个笠原吗?”
鹤丸国永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的,对鬼丸国纲提出了质疑,“这怎么听都不对吧!不信你问大典太和乱小子!笠原那家伙的咒术水平,可是连髭切和膝丸见了都没辙的!”
对于自己虽然经历过记忆清洗,但咒术水平并没有下降多少这一点十分有自信的鹤丸国永,现在开始怀疑鬼丸国纲是否清醒了,尤其是乱藤四郎和大典太在一旁点头附和了自己的情况下。
“但事实就是……”鬼丸国纲皱着眉,那表情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拒绝接受现实的意思。
“……你忘记自己和他们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了,阿槐,”最后是不愿意搭理除了鬼丸国纲以外的存在,但是眼看着鬼丸国纲那么困扰,于是到底没忍住开口了的光世,做起了解释,“你的知识面和他们的知识面,完全是两个概念。”
鬼丸国纲的表情有些茫然,“知识面怎么……啊,原来如此,他们并没有被世界意识往脑袋里塞上一个主世界内,全部算得上神秘的东西和知识……”
鬼丸国纲恍然大悟,并且十分从容的接受了自己和其他刃的评判标准可能完全不一样的事实,但鹤丸国永还有乱藤四郎却反过来露出了不能接受的表情,就连大典太也诧异且多少有几分震惊的看了过来。
“不是……什么叫……被世界意识往脑袋里塞上……你现在不是刀剑付丧神的对吧?!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就算是刀剑付丧神,因为神性稀薄且只是下位神明的缘故,也只能勉强负荷与自己的逸闻有关的部分神秘……”
许是过去在研发部工作时,养成的职业病,在如今又一次追上了鹤丸国永,以至于这振鸟太刀根本顾不得什么eo或者继续探究鬼丸国纲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说这种实在是别扭过头的安慰方式,算是鬼丸国纲他刻在底层逻辑里的出厂设置。
鹤丸国永只顾着追问这怎么听都天方夜谭过了头,而且压根不像是人,就算是在高天原里那些更高一位的神只,也做不到,或许隔壁神州的那些仙神们,说不定能办到的事情。
“过量的神秘对于我们来说是毒药!会混淆本来维持着我们正常存在的那些逸闻,并导致灵力……”鹤丸国永卡了一下,他想起之前在窗后偷窥鬼丸国纲他们时,所观察到的,鬼丸国纲呕出的,那不像是人能呕出的污血。
还有之后鬼丸国纲处理那些唇瓣上残留污血时,指尖升腾起的那种,充斥着污秽和不祥的赤黑灵力……
倘若再结合一下鬼丸国纲那种,对于虚空毫无敬畏之心,甚至连超大型虚空乱流这种,一不小心说不定会有世界陨落的现象,也基本无视的态度……
鹤丸国永在研发部工作时养成的三观,于是迎来了比之前听鬼丸国纲所说的,那些在鹤丸国永的常识范围之外的东西,要更大,也更沉重的打击。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