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个光世说的那样,防备我,厌恶我……是好事才对……这样就不会……就不会受到伤害……不会像前田还有骚速剑那样……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同样在呼唤鬼丸国纲的大典太他们的讯号弄错了方向……但后来的话,是那个叫笠原的家伙,他先招惹我的……他想让我成为他的东西……”
像是对自己微垂的眉眼间流露出的委屈完全无有察觉一样,鬼丸国纲嘟哝着,把地上那还不死心想要挣扎,但是被赤黑灵力牢牢桎梏的笠原,当初想要发动的术式本质给掀了老底。
然后果不其然的,得到了明显是来自光世的,言辞过于激烈的,对笠原家人的问候,以及情绪激动之下的乱码和语句中反复重复的叹号。
【!他怎么敢!*神州雅言*的!他怎么敢!他这*神州雅言*的giouchibg!敢生出想要阿槐成为他的所有物的念头……他以为他是谁!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渣滓了!必须出重拳!】
【就当是为了我!阿槐!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个东西!】
“我也没说会放过他……所以用不着那么激动,甚至到了想硬顶着虚空乱流过来找我的地步,”鬼丸国纲小小的叹了口气,表露出了些对光世突然做出如此激烈反应的困惑,“不能对敌人留手……这种事,我还是心里有数的。”
【……你最好是,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反正大家早就对指望你这个拟人大失败的脑子能有点自我认知这件事失去信心了,所以道誉,你盯紧点鬼丸,别让他冷不丁再整个逆天操作出来。】
哪怕御前,还有大典太他们,传递过来的信息只是些好似老生重谈一样的文字,道誉一文字也仍旧把本就在和鬼丸国纲一道落地,就见到这堪称集齐了老少病残的地下室景象而提起的心,又往上升了几个度的戒备出来。
毕竟能让在之前的本丸里,见多了某个知名不具家伙的,毫无底线的各种行为,甚至就连如今这副至少看起来身形完整的模样,都是自己额外掺了一手才形成的御前特意交代……想必这位鬼丸国纲恐怕是真的,问题很大。
“啊,放心吧,御前,还有大典太殿,我会一直在alert(警报状态)的。”
【不要用敬称!阿槐……我会尽快在你下一次服药前赶过去的,再过两个小时你就该吃饭了……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有条件的话多少吃一点……但不要为了这个勉强自己……我果然还是想想办法,最好能立刻赶过去比较好……】
“……倒也不至于……等到虚空乱流结束了再说吧。”鬼丸国纲目光游移了片刻,然后多少有点局促的,用缠绕上赤黑灵力的手,蹭掉了翻卷皮肉已经愈合了的脸上,那些已经干涸的血渍,随后顶着一张格外严肃的脸对着直播球。
“这次的虚空乱流,是超大型的。”
【……你想说什么阿槐?】
“……你觉得为什么审查组不现在就派人过来?”鬼丸国纲又叹了口气,随后向直播球对面反问,同时多少有些困扰的指出了,让本来不需要自己这么强调,也应该能想得到的对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关键,“你有些关心则乱了,光世。”
……那不是我,鬼丸他在呼唤的,不是我……有资格关心他的,有资格为他担忧到了关心则乱的地步的……从来都不是我……但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酸涩呢?明明自己是犯了错的那一个,明明自己是做了恶的那一个……
大典太光世垂下眼帘,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而鬼丸国纲在说出那句关心则乱之后,也不再注视仍旧在如流水般刷出文字的直播球,转而回过身来,环视起了其内成员多少有些难以评价的地下室。
“大典太,那个是……三日月宗近?正常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原来是长这样的吗……发量好多,而且为什么一直闭着眼?地下室本来也没有很亮吧?所以你又是哪位?还有这边的……你该不会是打算搞采生折割吧,这位,笠原?”
第一眼关注不出意料的,落到了穿着鬼丸国纲并不熟悉衣服的,顶着和自己的光世一样外貌的大典太光世身上。
选择了用大典太来区别称呼对方的鬼丸国纲,虽然在那只和自己的光世相比,显得有点黯淡过头的锈红色眼瞳上停顿了几秒,但很快就挪到了下一个自己更熟悉的,但眼瞳不是朱红,而那对眸子里,看上去更是真的有一轮新月存在的三日月宗近身上。
虽然稍微的有为正常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原来是这样的惊讶了一下,但看到对方坐在一个明显是用咒术和刀构成的,放在推车上的笼子里,鬼丸国纲便多少觉得那个叫笠原的什么玩意儿多少有点难评。
但等他转头看向了下一个,明明在地下室却闭着眼,而且发量惊人到拖地的渐变色长发人影身上时,脑袋里就只剩下了茫然和问号——不是哥们你谁啊?你头发长到已经可以兼职当拖布了好吗!
而且在这种拢共只有旁边火炉当光源的地下室还要闭着眼是否有点……
仍旧很难评的鬼丸国纲拧着眉,看向了下一个……
鬼丸国纲闭了闭眼,虽然他不认识对方,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看自己的表情在悲喜交加中,还有些惭愧混在里面,但是对方的那副惨像,委实是让他怒从心头起,于是便多少有些咬牙的,转向了地面上仍旧试图扑腾,但被赤黑的灵力完全控死的笠原。
鬼丸国纲知道自己应该听光世的话,不去管这里发生的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但且不说这里站着一个和光世一模一样的大典太在这儿,只说那个惨烈程度多少勾起了鬼丸国纲一些旧日回忆的,还是个孩子的身影……
鬼丸国纲没办法视而不见,更何况,是笠原先对自己动手的,所以在处理对方的时候,多少产生了些多余的情绪什么的……就算是光世,也是能,不,是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吧?
紧拧着的眉,于是自我说服一样的略微舒展了些,而血色的眼瞳也彻底沉下来的鬼丸国纲,于是垂眼看着地面上只能小幅度扑腾的笠原,做出了某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