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刘光福心中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念想,彻底破灭了,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积压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死死攥着拳头,浑身都在颤抖,猛地抬起头,冲着刘海中怒吼出声:
“刘海中!你也配叫爹,除了拿鸡毛掸子抽我们撒气,你心里装过半点儿子吗?”
“少在这装模作样,你拦着大哥考大学,就是见不得他比你有出息,你这辈子没混出个人样,就盼着我们兄弟几个都跟你一样窝囊。”
“你逼我哥娶他不喜欢的女人,逼他进那破工厂当苦力,他稍微反抗你就往死里打,你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我哥宁可去当上门女婿,都不愿再认你这个爹,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有多不是东西。”
“瞅瞅你这德行,官没当上半分,爹没做明白一天,活了大半辈子,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就是个窝里横的软蛋,对外点头哈腰装孙子,回家就对我们耀武扬威充大爷,你这样的人,也配叫爷们儿?”
字字诛心,句句戳肺!
亲儿子的这番话,简直是把刘海中从里到外扒了个底朝天,赤裸裸地亮在了所有人面前。
阎解放呆住了,刘海中呆住了,门口的公安呆住了,
围观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全都愣住了,院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阎埠贵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刘海中,声音里满是震惊:
“老刘,啥意思?合着你家老大当初不上大学,是你的主意?”
“对啊!就算不考大学,也不能让他去轧钢厂当搬运工,光齐那孩子是个文化人,哪受得了那份罪。”
“我说呢!当初光齐明明有对象,你怎么还逼着他去相亲,合着是怕他跑了,想把儿子一辈子捆在身旁。”
“可不是嘛!光齐那孩子是咱们院里最出息的,我就说他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没良心,原来是被你逼得没办法了。”
……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一句句都像鞭子,狠狠抽在刘海中的脸上。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管不了了!我管不了了!”刘海中指着刘家哥俩,冲门口的两个公安近乎歇斯底里地喊,
“公安同志,你们把这两个兔崽子抓回去吧,最好这辈子别放出来,省得他们在外面祸害人。”
刘光齐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平日里整个大院没人敢提,
更别说刘光福刚才那番话,直接把当年的烂事全捅了出来,半点情面都没留。
他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十个耳光,胸口憋闷得厉害,肺都快要气炸了。
“你要干什么啊!”二大妈哭喊着扑上来,死死拽住刘海中的胳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老大已经被你逼走了,你还想把老二老三也逼得家都回不了,这个家都要被你拆散了啊!”
“滚!都给我滚!”刘海中一把甩开二大妈,赤红着眼睛嘶吼,
“老子用得着他们吗?滚出去就别再回来,有本事就跟刘光齐那个白眼狼一样,永远别踏回这个院子半步。”
他已经彻底癫狂了,一辈子好面子、爱充大爷,凡事都要争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