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当初算尽了一切,偏偏漏了最关键的一点。
阎解成老实好拿捏是真,可阎家公婆的德行,却远超她的预料。
阎埠贵抠门算计,凡事都要算得明明白白,婆婆又嫁夫随夫,家里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她在阎家勉强能立住脚就不错了,想借着阎家的关系谋好处、折腾点事儿,根本没机会。
想到这里,于丽坐在炕沿上重重叹了口气。
见她神色难看,阎解成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我就说吧,你去了也是白去,老二就是个白眼狼,自己在外头混好了,半点不顾自家人死活。”
借房子的事,于丽之前跟他商量过。
若是能借到阎解放那套房子,他们搬过去住,腾出的倒座房就能租出去。
院里住房紧张,没结婚的小伙子多的是,肯定能租个好价钱,家里也能多一笔进项,不用再挤在这又冷又闷的倒座房里遭罪。
可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抱希望,在阎家待了二十年,他太清楚这一家子的德行。
没好处的事,谁都不会干,阎解放更是精得跟猴似的,怎么可能白给他们好处。
“哎!”于丽又叹了口气,心里又气又无奈,忍不住嘀咕:
“好好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宁可放着积灰,也不肯借给自家人应应急,这老二的心也太硬了……”
人就是这样,要是街坊邻居,或者不认识的人,倒也没什么,顶多背后说几句不近人情。
可要是家人或者兄弟,立马就被埋怨上了。
阎解成越想越气,猛地坐起身,咬牙骂道:“真他妈没良心,当初家里难的时候,没少帮衬他,现在混好了就翻脸不认人,眼里压根没这个家。”
于丽揉着眉心叹气:“可不是嘛,手里攥着两套房子,放着空着也不肯匀给自家人应应急,生怕咱们沾他半点光。说白了就是嫌咱们穷,怕咱们拖累他。”
阎解成狠狠拍了下炕沿,“就是故意拿捏咱们,看咱们过得难,心里指不定多痛快呢!忘了小时候谁总护着他了?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两人对着炕沿唉声叹气,眉头拧成疙瘩,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个头绪,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好在家里虽不宽裕,倒也能顿顿吃半饱,比那些揭不开锅的人家强上不少。
这也算些许底气,没让他们彻底乱了分寸。
“解成,你说……”于丽往门口瞟了眼,见外头没人,才凑到阎解成跟前,压低声音咬着耳根,
“我听人说的,港城那边遍地是钱,人人都开小汽车,工资高得吓人,你说老二会不会是骗咱们的?他买房子压根没借钱,就是故意哭穷藏富呢?”
阎解成眼睛一亮,赶紧往前凑了凑,声音也压得极低:“这话倒真有可能!你跟他提买房子缺钱的事了?”
“提了,”于丽点头,语气里满是疑惑,“可我看他那模样,半点不着急,哪像是欠着外债的样子。”
要不是瞧着阎解放这副云淡风轻的架势,她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买房子多大的事啊,谁家买房子不是东拼西凑、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