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熙曼开设在苏州城外的粥棚,继续煮粥并施粥给广大的难民们,只是这一回,负责向难民派粥的工人,就是几个失去了丈夫的妇人,家中没有了顶梁柱的她们,只能去从事一些低贱的工作,来养活自己和孩子。
熙曼见这些妇人实在可怜,便许给了她们每天五十两银子的工钱,负责在这里煮粥和施粥以及晚上守夜,看守堆放在城外的几万石粮食。
妇人的心思,就是比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要更加地单纯,自从熙曼雇佣了这几个妇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夜晚盗粮的情况,施粥的善举得以顺利地进行下去,这几个派粥的妇人,也成为了难民口中的活菩萨。
俗话说:不出意外就得出现意外!当妇人派粥的活动,进行到第十二天的时候,苏州知府梁炳成就带着一队衙差,兴师动众地来到粥棚前面兴师问罪。
“本官问你们,这个粥棚是谁搭建的?”梁炳成盛气凌人地质问着,正在给难民派粥的妇人吴氏。
“回大人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搭建的,我们的东家只是给我们钱,让我们在这里给乡亲们施粥而已!”吴氏停下手中的工作,唯唯诺诺地来到梁炳成的面前,弓着身子恭恭敬敬地如此回答道。
“你们知不知道,施粥只有官府才有资格这样做,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施粥,严重违规者可按谋逆罪论处,本官劝你们老实交代,这个粥棚到底是谁的?不老实交代,本官可就要请你们去大牢里面,坐一坐啦!”梁炳成威胁着吴氏如此说道。
民间施粥等于谋反,看来这个世界的皇帝,也是一个昏君,这样的昏君,直接将他给拉下皇位,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熙曼所猜测的非法穿越者,或许也是这个世界的皇帝,所以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就会去找皇帝好好地说道说道。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每天我们结束了施粥之后,东家都会把一天的工钱,给放在这张桌子上面,让我们自行分配,但是东家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未曾见过,就连东家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知道,请大人明察!”吴氏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如此说道。
“大人,这个吴氏,我认识,她的丈夫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兄,上个月在刘员外家做工的时候,不幸身亡,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梁炳成身后的一位衙役李力,走过来在梁炳成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李力,你懂什么啊?朝廷早有明文规定,施粥必须得先上报朝廷,在得到了朝廷的批复之后,才可以建棚施粥,并且施多少粥,也得向朝廷报备,任何私人都不得擅自施粥,本官这也是在执行朝廷的诏令,可不是在徇私枉法,故意刁难这些妇人!”梁炳成也在李力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有难民需要施粥,还得先上报朝廷,在得到了朝廷的批复之后,才能由官府出面建棚施粥,就连施多少粥都得提前报备,这一系列的流程,听起来咋那么地眼熟啊?想起来了,这不是现代文明社会,才会执行的赈灾策略吗?实锤了,看来这个世界的非法穿越者,十有八九就是当今的皇帝朱由检!
可是,现代文明社会,之所以会采取这样的赈灾策略,那是因为有两个巨大的前提条件作为保障,那就是信息的快速传达和物资的快速运输,无论是上报受灾情况、还是转运赈灾物资,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落到实处。
而同样的一套赈灾策略,一旦运用到古代文明社会当中,信息的传递和物资的转运,立马就会成为限制这项措施,能够快速地顺利实施的绊脚石,所以熙曼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的非法穿越者,就是一个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半壶水,他想要把现代文明的各种理念,在古代文明得以一一实现,结果就是照猫画虎反类犬,好心往往办坏事。
“这个非法穿越者,真的是在好心办坏事,一个地方出现了大面积的灾情,等这么一套组合拳打完,灾民都不知道已经饿死了多少人啊?我在想这位苏州知府,不让难民涌入城中,应该也是那个家伙的旨意,为了避免难民身上可能携带的病毒,进入城中传染给大家吧!”熙曼抱着小九站在空中,对于在地面上所发生的一切,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小殿下,你要下去阻止一下吗?你要是再不下去,你的那些粮食,就得充公了!”就在小九的说话期间,梁炳成就已经命令衙役们,把熙曼堆在苏州城外的几万石粮食,给装车准备运回知府衙门。
“该死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得去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也罢,去活动一下筋骨也好!”熙曼站在空中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接着她就把小九给收进了脑海当中,再然后她就朝着地面上快速地降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