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脑后袭来的恶风!
生死一线!
“师父!”李铮的惊呼带着哭腔。
沈知霜的呼吸几乎停止。
陈光阳却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借着撞飞刀条脸的反作用力,身体不但没有停顿,反而加速向前扑倒!
不是直挺挺地趴下,而是如同灵猫般团身,向前翻滚!
“呼……!”
沉重的木棍带着凄厉的风声,几乎是擦着陈光阳翻滚时扬起的棉袄下摆扫过!
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积雪和冻土被砸得四散飞溅!
壮汉全力一击砸空,身体因巨大的惯性向前踉跄一步。
就是现在!
翻滚中的陈光阳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
在身体滚过一圈半、背对着壮汉的瞬间,双腿猛地蹬地!
腰腹核心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竟以背着地的姿态,硬生生从雪地上弹了起来!
同时右腿如同钢鞭,带着全身扭转的腰力和蹬地的反冲力。
一记凶狠无比的“兔子蹬鹰”,狠狠踹向壮汉因踉跄而暴露出的、毫无防备的侧腰软肋!
这一脚,刁钻!迅猛!
蕴含了陈光阳山林搏杀的全部经验和此刻沸腾的怒火!
“嘭!”
“咔嚓!”
“嗷……噗!”
壮汉的惨嚎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
他眼珠暴凸,整个人被这一脚踹得离地飞起半尺,侧腰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一大块!
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狂喷而出!
他像个被抽空了骨头的破麻袋,轰然砸在雪地上。
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不动了,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沟沿上。
陈光阳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喷出大团大团的白气。
额角不知何时被飞溅的木屑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混着汗水流下,更添几分彪悍。
他眼神冰冷地扫过沟底:一个蜷缩呕血,动弹不得;一个瘫软如泥,生死不知。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棉袄上沾满的雪泥,走到几步外,弯腰捡起自己那把掉在雪地里的54式手枪。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松。
他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摔坏,这才插回腰间。
这时,远处才隐隐传来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陈光阳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走到沟边。
对着沟底那个还在呻吟抽搐的刀条脸,又狠狠补了一脚,确保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然后,他弯腰,一把揪住刀条脸的后衣领,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从雪沟里拽了上来,扔在路中间。
接着又如法炮制,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壮汉也拖了上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看向马车。
沈知霜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握着王八盒子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
但眼神里充满了如释重负和深深的后怕。
李铮端着捷克猎,小脸煞白,看着师父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如同仰望一尊战神。
三个孩子从挡帘后探出头,大龙和二虎满脸兴奋。
小雀儿则有些害怕地缩在母亲怀里。
陈光阳咧嘴笑了笑,脸上的血痕显得有些狰狞,但眼神却异常温和:“没事了,媳妇。俩不开眼的杂碎。”
他走到马车边,先接过沈知霜递来的王八盒子,插回后腰。
然后拍了拍李铮的肩膀。
李铮激动得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点头。
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挎斗摩托和一辆吉普车,卷着雪浪,终于冲到了近前,一个急刹停下。
车门猛地打开,夏红军第一个跳下车,脸色铁青,身后跟着满头大汗、一脸惊魂未定的周国伟和一群如临大敌的公安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