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寰宇直播间内。
让星宝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她与“镜流”对峙,及后续斩杀「余温」的过程并未被直播出去。
自「余温」意志降临、试图伪装成镜流的那一刻起,直播间的画面便如同信号不良般骤然定格。
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深渊气息被「死亡之契」的力量彻底驱散,扭曲的规则平复,直播信号才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般闪烁了几下,重新恢复了动态传输。
而此刻,呈现在亿万观众眼前的,便是星宝独自站在原地,低垂着头,眉头紧锁,一副陷入深沉思索的模样。
「独爱小桂」:“刚刚发生了什么???画面怎么黑了好一会儿?”
「空间站摸鱼大王」:“好像有很激烈的能量波动痕迹!”
「宇宙第一小可爱」:“嘶——不会是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深渊神明降临,然后被色孽大人秒了吧?”
「豆汁儿天下第一」:“不清楚……但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心里毛毛的……”
……
而在普通观众无法窥见的隐藏弹幕区,信息刷新的频率正在急剧飙升:
「斯蒂芬·劳埃德#84」:“根据场景残留的能量频谱和规则扰动判断,色孽女士方才确实遭遇并短暂交火了一位同层级的概念性存在。但冲突持续时间为……零?或者说,在感知层面之下便已结束。”
「余清涂(重金酬谢如何单人解除驷马缚)」:“奥托小姐,你那里有更详细的情报记录吗?”
「奥托」:“很遗憾,我这里的监测设备同样受到了干扰,期间记录丢失。”
「螺丝咕姆」:“逻辑提问:根据现有结果反推,色孽女士是否已成功击退,乃至重创了「余温」?”
「奥托」:“可能性高于50%。”
「寂静领主」:“你们的关注点是否有所偏移?难道没发现,信号恢复后,色孽的表情……非常不对劲吗?”
「斯蒂芬·劳埃德#84」:“不仅是不对劲……她的情绪波动幅度,根据微表情分析……有点过于剧烈了!这不符合一位深渊神明应有的情绪稳定性。”
「余清涂(重金酬谢如何单人解除驷马缚)」:“这种表情……唔……混杂着震惊、恍然、尴尬和一丝后怕……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颠覆认知的东西?”
……
正如天才们交流中所洞察的一样。
此刻画面中的星宝,在经历了“识破并斩杀余温伪装”、“一度迪化怀疑老登大智若愚”、“又被小依无情吐槽打回现实”这一连串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后,沸腾的思绪终于渐渐冷却了下来。
而思维一旦冷静,属于「星核精」的敏锐直觉与属于「色孽」的庞大信息处理能力便重新占据了上风。
几乎是在瞬间,一个被先前混乱情绪所忽略的的问题,便如同冰锥般刺入了她的脑海,让她脸色骤然一变,血色尽褪!
已知:寰宇直播间之前曾展示过无数由「空怀」权能构筑的「命运构成体」,但在那时,这种力量仅仅是一种“展示”,并未表现出跨空间、跨维度的“传染性”。
已知:「命运构成体」的构筑,存在一个基础限制——它无法复刻在“当前时间点拥有命运轨迹”的生命。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原本不具备传染性的「空怀」,此刻却如同瘟疫般在寰宇范围内四处蔓延?
又为什么,本应无法构筑“现存者”的「空怀」,竟然可以如此完美地复制出同在提瓦特世界、命运轨迹清晰无比的镜流?!
星宝不是那个时常脑子缺根弦的三月七,她几乎在这个疑问产生的瞬间,便推导出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余温」……进化了!
而且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一次恐怖的、颠覆原有规则限制的跃进!
“不好!”
她喉咙有些发干,喃喃低语了一句。
随即,她二话不说,猛地转过身,灿金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层层维度壁垒,直勾勾地“钉”在了虚空中的某个“点”上。
而在直播间此刻的画面中,星宝的身影瞬间变成了正面特写。
她那绝美的面容占据了整个屏幕,严肃的目光仿佛正穿透屏幕,直勾勾地凝视着每一位正在观看直播的生灵!
这仿佛打破第四面墙的一幕,让寰宇亿万万观众瞬间头皮发麻,大脑集体宕机!
「宇宙第一小可爱」:“卧槽!!!她好像在看我们啊!在看屏幕!!”
「路过一云骑」:“这也太吓人了……”
「江户星老板娘」:“确实,姐姐我冷汗都下来了……她真的能看到我们吗?”
然而,还没等直播间内飘过几条表达惊骇的弹幕,画面中的星宝便严肃至极地开口:
“我知道你们能看到,也能听到。”
“接下来我说的话,关乎你们自身乃至整个寰宇的存亡,务必要认真听,并立刻执行!”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所有人,无论你属于哪个势力,身处何方,秉持何种立场。”
“现在,立刻,马上!想办法远离身边所有的生灵,确保自己处于一个绝对独处的封闭环境!”
「七七是四舅」:“她是在和我们对话?!直接对话?!”
“没错,我就是在和你们——每一个正在观看直播的人对话。”
星宝仿佛能实时捕捉到那海量弹幕中涌动的核心疑问,几乎无缝地进行了回答,打破了次元的隔阂。
「公司狗滚出仙舟」:“!!!你居然能看到我们的弹幕?!”
“我看不到你们具体的文字弹幕。”
星宝微微摇头,金色的瞳孔中仿佛倒映着无数纷杂的情绪流光,
“但我能「看」到,或者说「感知」到你们因我话语而产生的、汇聚成海的「情绪」波动。”
「橡木家系4396」:“天呐!这就是……深渊神明的伟力吗……”
“感慨和震惊的话,以后再说!”
星宝语气急促地打断,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无法分身亲自帮你们直面这场灾厄,所以只能给你们自救的方法!”
“听好!”
“在完成独处之后,无论外面是谁在呼唤你的名字,无论听起来多么像你的至亲挚友,无论他们表现得多么焦急痛苦,都不要回应!不要开门!不要产生任何形式的交互!”
“你要做的,就是收敛住一切无谓的好奇心与同情心,像一块石头一样待在原地!”
「理想国交换生」:“听色孽小姐的吧!她要是真想害我们,大可以坐视「余温」肆虐,何必多此一举来警告我们?”
「庸人」:“理性的判断。”
星宝没有在意那些纷至沓来的、混合着恐惧、信任与祈求的「恭维」情绪,而是迅速在脑海中检索着关于寰宇各大势力的信息,继而再次开口,声音传遍诸界:
“「公司」的人在吗?”
「钻石」:“尊敬的色孽女士,我在。您请说。”
“接下来,我需要「星际和平公司」整体动员,动用你们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在整个已知宇宙、所有可观测银河的范围内,进行无差别的……微生物层级消杀!”
「钻石」:“……能否请您告知……如此兴师动众的原因?”
他是真的没理解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星宝摇了摇头,语气冰寒的科普道,
“微生物,包括细菌、病毒乃至更微小的原生生物……同样可以作为「空怀」权能的载体!”
“它们数量庞大,无处不在,一旦被大规模感染,将成为「余温」最完美的传播工具!”
「钻石」:“?!!”
「翡翠」:“???”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瞬间头皮发麻。
星宝没有在意这段骤然升腾起的、名为“惊骇”的情绪浪潮,反而自顾自地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
“我刚刚与「余温」的意志对峙过,发现了两个关键问题。”
“其一,祂拥有近乎无限制的进化和适应能力。”
“就像你们曾经在直播间看到过无数次「命运构成体」的展示,那时祂的力量并未表现出传染性。”
“但此刻,「空怀」的污染却已遍布寰宇,无声无息。”
“而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祂,已经进化到……可以无视之前的规则限制,稳定地构筑出本就存活于「此刻」的生命体了!”
星宝刻意顿了顿,似乎是为了给整个寰宇一点消化这绝望信息的时间,随后才继续用那清冷的声音说道:
“第二,由「空怀」构筑出的「命运构成体」,拥有与原主完全一致的命运轨迹、记忆和性格逻辑,在行为模式上不会出现任何偏移。”
“所以,如果实在因为某些无法抗拒的原因,做不到完全独处……”
她的语气变得极其凝重,
“那么,就想办法……和身边那位你‘无法确定其真实性’的人,‘好好’交流吧。”
“具体的交流方式,有以下几种——”
“如果你们是恋人,就想尽办法,用最伤人的方式分手,断绝情愫。”
“如果你们是血脉亲人,就想尽办法,用最决绝的姿态断绝关系,割裂亲情。”
“如果你们是挚友,就想尽办法,做出最能伤害彼此信任和感情的事情,摧毁友谊。”
“以此为基础,极致的情绪冲突和关系破裂,可以有效防止你们因与‘复制体’相处而产生‘圆满’、‘再无遗憾’的心境,从而避免在满足的瞬间被同化为新的「抱凉者」。”
这话里的信息量,让整个寰宇都沉默了许久。
半晌。
「钻石」:“……明白了。我代表星际和平公司,并斗胆代表银河亿万生灵,谢过色孽大人的情报!这一次,公司将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储备资源,协助寰宇度过这场灾厄!”
星宝像是感知到了“钻石”话语中那份破釜沉舟的决心,眼底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笑意,
“放心,你们不会吃亏。”
“等此事了结,我会作保,让「星际和平公司」的后勤与贸易体系,全面接入一个……横跨诸天万界、资源「无穷无尽」的超级财团。”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公司一方因此而剧烈翻腾的“惊喜”与“野心”情绪,而是将强大的感知力,投向了另一个她关心的坐标:
“黑塔在吗?”
「知名不具」:“抱歉,星。黑塔女士并未向空间站报备最近的行程计划。”
「黑塔012」:“黑塔城内也未检测到主控意识本体的信号。”
「黑塔096」:“根据跨维度观测站模糊反馈,黑塔女士的本体意识应该正活跃在某个更高的维度层面!”
「第四面镜」:“我们现在正于「绝望之海」边缘进行能量引流作业,主人她抽不开身回复!她让我转告您,若有急事,可以全权委托螺丝咕姆先生代为处理!”
星宝闻言愣了一瞬,显然没料到黑塔此刻竟在处理如此棘手的事务,随即立刻调整目标:
“螺丝咕姆先生在吗?”
「螺丝咕姆」:“色孽小姐,请讲。”
“待会儿,我会向你转账一千万「忘川点数」。”
“同时,我会请求我的母亲,为你临时开放「忘川商城」科技侧分类下的……所有购买条目。”
“而我需要你做的,是利用这些资源,时刻监控「暗星」的一切动向,确保这颗不稳定的天体,不会在「此刻」对银河造成任何形式的‘意外’影响。”
“能做到吗?”
「螺丝咕姆」:“感谢您的信任。但在下需要更具体地了解「忘川商城」的概念及其资源规模,以便准确评估是否能胜任此项重托。”
“嗯……”星宝思索了一瞬,但空空如也的大脑,让她无奈选择放弃解释:
“科技侧的东西我也不太懂……”
“但里面的武器和装置,威力确实强得超模。”
“即便是以我现在的位格,面对商城里某些标价极高的科技侧造物,也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
“举个例子吧!”
“银河公认的星神之一,执掌「智识」命途的「博识尊」……”
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所有知情者大脑空白的消息,
“在「忘川商城」的‘科技侧’分类里,明码标价,售价是50000「点数」。”
“而且,是包含神躯、权能、完整命途理解的「完全体」,下单即送货上门,支持七天无理由退换。”
「斯蒂芬·劳埃德#84」:“啊?”
「螺丝咕姆」:“????????????”
「寂静领主」:“?????”
「余清涂(重金酬谢如何单人解除驷马缚)」:“?????”
这话一出,所有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以及任何对「智识」星神有所了解的生灵,全都懵了,世界观遭受了粉碎性打击。
合着一位星神,五万块就能买个“家用”完全体?!
那一千万点数……岂不是能组建一支星神军团?!
「螺丝咕姆」:“……在下认为,有必要重新建立一套针对「忘川商城」存在本身及其资源等级的评估标准了。这超出了现有宇宙文明的理解范畴。”
“随便你怎么评估。”星宝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像是想起了极其重要的注意事项,语气严肃地叮嘱道,
“对了,商城里有一些标记为「禁售」或「限制级」的武器和设备,需要「忘川正式员工」身份,或者达到一定等级的「商城会员」资格才能购买。”
“而且购买流程极其严格,需要实名登记、用途报备、并通过道德(虽然这标准很迷)审查。”
“所以丑话说在前面。”
“某些涉及到「更改宇宙物理常量」、「扭曲底层规则概念」、「区域性重塑时空维度」、「大范围湮灭命运因果链」的玩意儿……一旦你申请使用了,出了问题,购买者和使用者是需要负全责的!”
“我只负责提供渠道和点数,可不包售后和擦屁股!”
“你要是不小心玩脱了,或者被「忘川」麾下的执法者抓了,记得咬死是你自己搞到的门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