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刀便没有收回,而是稍微偏过了这个男人的要害之处,然后轻松的重伤了自己这个副队长。
没有了这个男人的阻挡,自己顺利的和那个男孩战在了一起。
果然,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如同野兽一般的男孩确实给了自己十足的愉悦,就算他在自己胸前留下了一道难以修复的伤疤,自己也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爽。
这个男孩的出现仿佛就是上天的恩赐,短短的一战让自己尘封多年的剑道都有了一些精进。
战后,那个男孩带着满身伤逃跑了。
手下的队士想要去追,但是自己摇头拒绝了任由这个男孩离去。隐隐之中卯之花烈能感觉到,这个男孩未来还会和自己相遇,而自己和他之间,必然还会再有一战的。
这一战,自己虽然受伤并不多,但是胸口处的伤口血流不止。
要是放在往日里,那个男人不用自己说就屁颠颠的过来给自己治疗了,还会莫名其妙的说一些关心的话,仿佛说了这些话之后自己的伤就能好的快一些似的。
但是这一次,她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等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回头一看,原来那个男人已经满身是血的被一众噤若寒蝉的队士们抬上担架,有几个懂一些医疗救护的队士正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的副队长包扎伤口。
他还是如同刚才一样盯着自己,不解中混杂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绪。他胸口缓慢的起伏着,脸颊苍白,被自己砍的伤口还在汩汩向外流着血。
他明明可以给自己治疗止血的,毕竟自己的那一刀并没有用力,但是他没有,任由那些只会战斗的糙汉们毛手毛脚的给他包扎。
当时自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的,自己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的时候,居然有了一丝慌乱的感觉。
仿佛是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了一样,而这个东西好像看起来,对自己非常重要。
卯之花烈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返回瀞灵廷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处理的伤口。
卯之花烈有些后悔砍伤了那个男人,但是自己却不敢去探望被送到四番队接受治疗的他。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自己一定不会砍下那一刀。
可是没有如果,自己确实是砍伤了他,还是在自己有能力停下那一刀的前提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刀砍下去。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期间卯之花烈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步不出,队务什么的都扔给了第三席,有任何人前来探望都被她推脱了,直到那个男人身上缠着绷带,手中端着自己喜欢吃的火锅从外面走进来。
他说:“花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这个男人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把手中的大盘子放在自己外屋的桌子上,点燃了,一边干一边自顾自的说:“我看他们那边的队务处理的很慢啊,这才几天就堆了一大堆,一会我还得替他们看看,不然递上去出问题了,山本总队长可得要问责的。”
说完,火锅那边也准备好了,这个男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自己一起吃,而是一个人慢慢离开了。
在他合上门离开的时候,卯之花烈心中一颤,那一瞬间甚至有了出声挽留那个男人的意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不了口。
而那天之后,那个男人又像从前那样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凑了上来,除了自己一个人外出的任务多了一些之外,和之前再无差别。
卯之花烈松了一大口气,和青木相处的时候也慢慢放下了架子,但是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她永远忘不掉,忘不掉那个男人那天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不配。
这也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接受青木的原因之一。
包括现在她可以在青木的那一众女人面前表现的万分强势,但是在看到了青木的第一眼开始,自己的心防已经完全破碎了。
千年时间转眼而过,在友哈巴赫率领他的无形帝国入侵瀞灵廷的时候,在山本总队长战死之后,为了对抗那些实力强大的灭却师们,卯之花烈接受了新任总队长京乐春水的请求,在无间中教导更木剑八斩术。
一如千年前自己冥冥中的感触,这一战如同宿命中注定的一般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卍解后,拥有无与伦比的治愈能力的自己用无数次的斩杀、治愈、再斩杀、再治愈,一遍一遍的蹂躏更木剑八,直到这个如同野兽一般的男人学会了斩术,并用自己教授的斩术一刀重伤了自己。
“为什么那天你要选择救我?”
就在青木被卯之花烈盯的有些发毛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女人终于开口了。
“什么?”
青木有些没有跟上卯之花烈的节奏,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就是你离开的那天,为什么……你要选择救我?你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你明明可以……”
卯之花烈的声音带着些许颤音,这是青木跟着她一千年都没有遇到过的。这个女人从最初的霸道强势,到后来的和蔼可亲,性格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唯独没有变的是这个女人对战斗的渴望,还有她那一如既往的坚定心智。
放下了一切的卯之花烈,用一种近似哀求的语调问道。
一行清泪划过她的眼角,从颌角滴落,落在桌子下方,她那紧紧握着的双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