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位初上战场的战士亲眼看见战友一个个倒下,他全身在颤栗,隐隐有某种力量要冲破肉体的束缚,毁灭或爆发!
γ-12通道……那波动源头果然有问题!它不仅引动了印记,甚至可能干扰到了熔炉的监控系统本身?或者说,那古老的符文,本就是监控系统的一部分,只是平时隐藏极深?
“注入平滑肌松弛剂与微量镇静剂。压制生理异常波动。”观测者下达指令。微凉的药液注入,缓缓平息了他内脏的痉挛剧痛,但也带来一股令人昏沉的无力感,试图将他的意识重新拖入模糊之地。
雷恩拼命抵抗着药力,凝聚起最后一丝清明的神志。
他必须知道更多!必须抓住那符文闪现的规律!必须将那波动与符文联系起来!
下一次!下一次波动来临之时,他必须看得更清楚!记得更牢固!
他开始不再完全被动地承受那高频监测。他调动起那被强制激活、痛苦不堪的神经,开始主动地、极其隐秘地“配合”那些探测波。
这不是顺从,而是一种极致的伪装和利用。他尝试着引导那些探测波更多地掠过K-7印记和引擎残印区域,同时用意志力死死包裹住意识深处的锚点,将其反应降至最低。
他试图制造一种假象:只有那两个与熔炉科技或多或少相关的印记,才对那外部波动产生反应。而锚点,则始终保持“沉默”。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游戏。他要在观测者的全方位监控下,进行细微的信息欺诈。每一次引导,每一次压制,都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旦被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观测者似乎并未立刻察觉这种极其隐晦的主动引导,或者说,它的程序优先级在于记录数据,而非分析样本的“主观意愿”。它只是忠实地记录着:“样本印记区域能量导性出现异常偏高,疑似与外部微扰动产生被动共振。共鸣印记:K-7型,及未知残破能量结构(标记为:印记-Ω)。锚定类型印记(标记为:印记-Θ)反应微弱,趋于背景噪声水平。”
它接受了雷恩引导所呈现出的“事实”!
时间再次缓慢流逝。镇静剂的效果让对抗变得更加艰难,意识如同浸水的巨石,不断向下沉沦。唯有那锚点传来的、冰冷的刺痛,如同最后的缆绳,拖住他最后的清醒。
等待变得无比漫长。那诡异的波动似乎毫无规律可言。
就在雷恩几乎要再次被疲惫和药力吞噬时——
第三次波动,如期而至。
这一次,它似乎更强了一丝,持续的时间也长了零点几秒!
嗡……
那冰冷的、古老的、分散的波动拂过。
雷恩全力运转起近乎燃烧的意识,双眼死死盯住观测者的面镜!
体内,K-7印记疯狂抽动,锚点剧烈刺痛排斥,引擎残印发出哀鸣与牵引!
而就在这内部反应达到顶峰的瞬间——
观测者面镜上的数据流再次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卡顿!甚至比前两次更明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