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鳞堂的地牢内,今日侯亭甲终于是从那张干硬的床榻上坐起身,他双目炯炯的盯着对面那条昏暗过道,心中稍作盘算,便下定了主意。
一盏灯笼摇摇晃晃而来,看守郑先借着灯笼的火光巡视地牢。
缓缓走至侯亭甲的这间牢房前,他举起灯笼,瞧着这个好像与苟全相熟的犯人,心中泛起疑惑却未声张。
对面牢房中,是头发凌乱的朱军师,这种阴暗潮湿之处,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内心煎熬不已,时不时埋怨起他爹朱举,为何还不来接自己。
侯亭甲望向那只亮着火光的灯笼,眯眼而笑。
不知苟全为何连着两天不来地牢点卯,郑先没来由有些烦躁,他皱起眉,呵斥道:“你一个身陷囹圄的犯人,笑什么笑?最近城中有大事发生,等忙过了这阵子,看禅师砍不砍你的脑袋!”
揉了揉有些瘙痒等鼻子,侯亭甲脸上笑意不减,问道:“小牢头,今日是什么日子?明日可是那中元节?”
虽然感到奇怪,郑先收回灯笼与脑袋,看在苟全的面子上还是老实作答:“不错,今日是七月十四,你想做什么?在这地牢中还想祭奠先人不成?”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侯亭甲轻轻点头,偏着脑袋望向对面牢房中蜷缩在角落的朱军师,吹了声口哨,以此来吸引后者的注意。
朱军师漠然抬头,与侯亭甲对视一眼,不知其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爹没工夫来接你,别埋怨了,那位大人安排他去做事,我自会带你出去!”
郑先变了脸色,在两间牢房内来回看了一眼,皱眉道:“什么出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捕蛇人地牢!想出去,做梦!”
侯亭甲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笑着。
在郑先喂觉察之际,他手腕一翻,衣袖中滚落一枚黑黢黢的丹药,抬手一抛,那枚丹药便精准落入口中。
郑先脸色再变,大惊道:“吃什么呢?给我吐出来!”
说着,便将手中灯笼一丢,慌乱之间忘却了两人之间的牢房栅栏,身子铺在上面使劲向前伸着手。
一粒丹药入腹,顿时化作精纯灵力由喉咙朝着丹田气府中涌去,路过沿途窍穴,顺带手解开了那被封住的窍穴。
心念一动,那只被捕蛇人收走的破布袋子从搁放杂物的储物室中飞出,朝地牢深处而来。
飞行途中,破布袋一颤,一枚与苟全在宗人府中用过,一模一样的阵盘飞出。
那枚阵盘顷刻间光芒大盛,一道暗红光柱抵住地牢上下两端,光柱渐粗,一寸一寸笼罩整座地牢。
牢房中侯亭甲从床榻上站起身,双臂一展,体内筋骨爆发出一阵爆竹一般的噼里啪啦。
他活动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缓步走向扑在栅栏前的郑先,笑到:“我说出去就能出去,可千万别不相信啊!”
金丹境威压瞬间释放,郑先脸色苍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稍稍仰起脑袋看着面前重回巅峰的男子,如何也想不通对方为何可以解开被封窍穴,更想不通那位负责地牢的捕蛇人至尊为何还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