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文帝寝殿外殿的烛火依旧明亮,暖黄的光透过窗纱,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燃烧的轻响,文帝独自坐在御案后,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上摊开的奏疏,
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里如同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老三优秀,文帝一直是知道的,并为此骄傲,更多的希望他以后做个贤王,能够辅佐太子。
太子仁厚,日后登基,定不会苛待阿姮和其他的皇子公主。
但是现在,他有些犹豫了。
可自古以来的废太子,就从没有能活着的。
可太子是他的长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没有惊世之才,却自小仁厚心善,从未犯过什么大错,他这个做父亲的,怎能罔顾他的性命。
若是废了太子,皇后如何自处?日后,老三若是对皇后和太子不好,那又该怎么办呢?
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翻涌,文帝只觉得心口发闷。
曹长侍低着头轻步入内,低声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文帝抹了抹通红的眼睛,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宣。”
另一边,文子端与温辞已携手回了三皇子府。
文子端对于今晚在文帝寝殿所说的那些话,之后会带来什么影响,会不会引起什么风波,他不想再多思虑。
反正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纠结太多也无济于事。
不过,能将自己心里积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只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大半,整个人都松快了。
至于他那老父亲被气到拔剑,可见是被气的够呛,这不恰恰说明父皇身子骨硬朗,依旧老当益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