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些文字，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找到知音。可随即又叹口气，揉揉酸胀的眼睛。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精神高度集中，生怕错过某个一闪而过的细节，生怕漏掉一句隐藏彩蛋。
这哪是看直播？分明是一场脑力马拉松。
她缓缓站起身，伸一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久坐带来的僵硬从腰背蔓延至肩膀，整个人像是要被抽走力气一般。
“一场直播看得我好累啊，感觉比当年直播的时候做胸口碎大石还累。”
这话并非夸张。
几年前，她还在江湖上谋生，在直播间里和素裳一起胸口碎大石。
那时候，靠的是胆识、是技巧、是身体的极限承受力。
可如今，不过是在转椅上坐着，肉体未曾移动分毫，精神却全程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那种疲惫，不是肌肉的酸痛，而是心灵的耗竭。
“下播，下播。”
她轻声对自己说，像是下达一道不容反驳的命令。
鼠标轻点，窗口关闭，屏幕陷入黑暗。房间里只剩下台灯的微光，和她略显凌乱的呼吸声。
她走进浴室，热水冲刷过身体，却洗不去心头那股莫名的空虚。
走出浴室时，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她也不管，径直扑向床铺，像一只终于归巢的倦鸟，沉入柔软的梦境。
下一次她的直播重启，或许要等到3.1版本正式上线之时。
那时，新地图已开放，新角色已上线，玩家们的热情也将重新燃起。
而她，现在只想先睡个好觉。
——提瓦特
丰登楼，三楼。
暮色渐染窗棂，昏黄的光晕洒在床沿。
君白倚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厚实的书册，正一页页翻阅着系统从现实世界带来的《冷笑话大全合集》。
纸张翻动间，仿佛有无形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那是一种无言的寒冷。
“你不去前瞻直播蹭热度，赚人气值，就是因为要在这里研究冷笑话？”
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无奈与调侃，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君白轻轻合上书本，指尖按上眉心，缓缓揉捏着疲惫的神经，语气里透着几分认真与自省：
“有一部分，确实是这个原因。”
他望向窗外飘摇的灯火，继续说道：“毕竟，等将来去须弥和赛诺打交道时，若能展现出一种出人意料的反差感——”
“平日冷静理智的角色，突然讲起冷到结冰的笑话——那在玩家心中不就能留下反差感吗？”
“这种反差，本身就是一种记忆点，能提升我的人气。”
“那现在进展如何？”
君白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书随手一抛，任其落在柔软的被褥上，像丢开一块毫无用处的砖石。
“毫无进展。”
他仰面倒下，望着天花板，语气中满是挫败，“事实证明，我在讲冷笑话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天赋可言。”
“不是冷，是尴尬得让人脚趾抠地。”
他又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不过……或许我可以换个方向。我不必成为那个讲笑话的人，也可以成为一个懂冷笑话的欣赏者。”
“回头你再从现实世界帮我带一本《十万个冷笑话》过来吧。”
“《十万个冷笑话》不是动画吗？”
“有网络漫画版本，”君白解释道，语气笃定，“打印出来装订成册，完全可以当单行本实体书看，那是上好的学习素材。”
“行吧，下次给你带一份。”
系统话锋一转，“所以，如果研究冷笑话只是一部分原因，那另一部分呢？”
君白慵懒地伸一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声响，整个人陷进蓬松的枕头里，声音也变得散漫起来：“我本人已经在3.0版本的前瞻直播露过一次脸了。”
“接下来3.2版本的前瞻还得再出镜一次。”
“接连三个版本都出现，频率太高，玩家很容易审美疲劳。”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懒？”
君白斜一眼虚空，嘴角微扬，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戳穿的不自在：“你看破不说破不行吗？非得点明？”
他重新坐直身体，舒展着肩背，神情恢复几分从容：“说到底，3.2版本才是我的主场。3.1版本的前瞻，我只是去凑个热闹罢了。”
“可那是周年庆啊。”
“周年庆……”君白轻笑一声，眼神略带玩味，“不也还是场前瞻直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