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上的黑暗区域又扩大了一圈。
一颗星星熄灭了。
林悦儿的手指还按在输入区，掌心发凉。她没有移开手，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楚墨渊。他的目光正落在数据流上，眉头紧锁，袖口的翡翠药鼎在微光下泛着冷色。
“不能只靠我们三个。”她说。
楚墨渊转头看她，眼神里有片刻的迟疑。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封闭应对能保住核心系统不被干扰，但也会让其他人陷入未知的恐慌。可一旦公开局势，情绪失控的风险就会翻倍。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调出权限界面，将全域广播系统的启动密钥推送到她的操作端。
林悦儿点了确认。
联盟中央高台的灯光骤然亮起，银白光束从穹顶直落，照在她身上。她站起身，走上台阶，脚步平稳。胸前的树叶胸针微微发烫，像是回应她的决定。
所有终端画面切换到高台视角。原本沉默的观测厅、值守室、科研舱，此刻都安静下来。人们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望向屏幕。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不安。”她的声音不高，但清晰传入每一个角落，“我也一样。刚才那颗熄灭的星，是我们能看见的第三个。它不是故障，是被吞噬。”
有人低声提问：“敌人在哪？我们怎么打？”
她没回避这个问题。
“三年前，星启族古籍破解失败七次，最后一次成功，是因为有人坚持重试第八次。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答案在哪，但我们相信，只要不停下，就能找到出口。”她顿了顿，“那次救回来的星球，现在还在用我们研发的净化阵列。它的名字叫‘启明’。”
主屏同步播放影像：一片荒芜的土地重新长出绿芽，居民跪地捧土痛哭的画面一闪而过。
“后来我们在遗迹试炼中失去三名队员，最后靠团队协作才打开生门。再后来，灵果第一次治愈重症患者时，医生说那是奇迹。可我知道，那不是奇迹，是很多人一起撑过来的结果。”
弹幕开始变化。质疑的声音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记得那天”“我参与过治疗项目”。
她继续说：“这次的敌人看不见，但它怕光。它怕我们连在一起。所以它先切断联系，制造混乱。如果我们现在各自怀疑，它就赢了。”
楚墨渊站在台侧，听到这句话，抬手按下控制键。全基地护盾能量环同步启动，一圈淡金色的光带环绕整个空间站外壁，缓缓转动。
所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林悦儿看着屏幕，“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小团子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高台，摇摇晃晃走到她脚边。他仰头看着她，眼睛亮亮的。
她弯腰把他抱起来。
“我怕。”他小声说。
她轻轻拍他的背，“我知道你怕。我们都怕。可我们还要站在这里。”
小团子把脸埋进她肩窝，忽然又抬起头，举起小手指向主屏：“那里！亮起来！”
林悦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星图边缘，一处曾被黑暗覆盖的区域，正透出微弱的光点。那是上次救援行动中留下的信号浮标，本该早已失效。
可它亮了。
“有人在回应。”她说。
台下一名老科学家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后站起身：“我申请加入第一轮监测班。”
“算我一个！”年轻的技术员立刻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