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朝廷的细作很快察觉了二者的异常:袁熙向朝廷献上的战马与粮食数量远超其往年产能,其中大多是产自中原,显然并非出自冀、幽二州。袁熙对此辩称是暗中收购中原所得,为的是削弱曹操。
但曹老板在青州的驻军突然向边境集结,却未对冀州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反而与袁熙的边境守将频繁接触。
朝廷中又不全是傻子,岂会看不到这种种迹象,皆表明河北与中原之间,已形成某种默契。
消息传回长安,天子与刘浪、徐庶等重臣虽未掌握二者结盟的具体证据,却已预判到袁曹再次联合抗汉的可能性。
刘浪直言不讳的说道:“袁熙畏我而联曹,曹操惧我而结袁,二者皆为自保,其联盟根基在于共同抗汉,然其二者之间,亦颇多恩怨,若我等暂缓东出,专注巩固内部,时日已久,其等必然生怨,待其联盟因利益分歧出现裂痕,再行出兵,必能事半功倍。”
徐庶亦补充道:“当务之急,是加快度田变法进度,充实府库与兵力,同时加强并州、关中的防务,防止袁、曹突然发难,为将来一统天下做好万全准备。”
自此,天下格局已悄然转变。
长安朝廷专注内部革新,积蓄力量;袁熙与曹操则在暗中巩固联盟,共同提防汉室。
……
当北方汉室推行度田、袁曹暗中结盟之际,南方的荆、扬二州却陷入了一场持续三年有余的拉锯战。
这场围绕江夏郡展开的争夺,既是荆州牧刘表与江东孙策两大势力的核心利益冲突,也深刻影响着南方的格局走向。直至建安十三年春,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才终于分出胜负。
江夏郡地处长江要冲,东接江东柴桑,西连荆州江陵,北通中原南阳,南邻洞庭湖区,既是荆州抵御江东的“东大门”,也是孙策突破长江防线、染指荆州腹地的唯一跳板,其战略价值堪称“南方锁钥”。
自三年前,孙策斩杀黄祖,占据江夏后,江东军就如同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襄阳头顶,令荆州上下坐立难安。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刘表自然不愿意自家门户被孙策占据,命大将文聘,水师都督蔡瑁等人,率军夺回江夏郡。
荆州占据本土作战,占据主场优势、补给便捷、人多势众,奈何江东兵更加精锐,小霸王孙策勇猛无敌,美周郎算无遗策,江东水师更是在长江上,屡次击败荆州水师,独霸长江水运,力保江东粮道无忧。
双方因此拉锯三年之久。
三年间,双方在江夏境内大小百余战,夏口城更是数度易手,长江水面漂浮着双方士兵的尸体与破损的战船,沿途郡县因战乱沦为焦土,百姓流离失所。
孙策再一次击溃荆州军的进攻,斩首数千,缴获无数,令荆州军溃败数十里,江东又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眼看荆州军的攻势越发后继无力,江夏郡也越发稳固,孙策决定出营打猎,来以此庆祝这场大胜。
但孙策自持勇武,素来轻而无备,哪怕是身处战场之上,出营打猎也是照样只带数骑亲卫跟随。
而且此次打猎,孙策不仅未带足够护卫,他还特意选择了一处偏僻的山林。
因为大军交战,猎物都躲进了更深的密林之中,孙策为了不空军,只能选择更加偏僻的山林。
这一疏忽,恰好给了潜伏已久的许贡门客可乘之机。
许贡原是江东吴郡太守,因反对孙策割据江东、向朝廷密奏“孙策骁勇,若不早除必为后患”,事泄后被孙策诛杀。
其门下三位门客立誓复仇,潜伏数年之久,终于摸清了孙策的行踪,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