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祸起萧墙(2 / 2)

斥丘古道上,尸横遍野,血染黄土。袁谭望着满地狼藉,又看向身边浑身浴血的幽州士兵,眼中既有惊魂未定,更有彻骨寒意。

他终于明白,自己与袁尚之间,早已无兄弟情分可言。

至于那队突然闯出来救了自己的骑兵,袁谭心中明白,必是二弟袁熙派来的。

自己挡了三弟的路,二弟又何尝不是?

三弟容不下我,又岂能容得下二弟?

三日后,袁谭带着残部返回青州,一路之上,他紧握缰绳的手从未松开。

……

而邺城的袁尚得知计划败露,暴跳如雷。

可事已至此,再无转圜余地。

毒计败露的瞬间,他与袁谭便已形同水火,唯有抢先占据冀州,才能保全自身。

当日深夜,袁尚密召审配、逢纪入府。

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着三人各怀心思的面容。

审配率先开口:“公子,斥丘之事已泄,袁谭必怀恨在心,若其引青州之兵北上,邺城危矣。”

逢纪亦附议:“主公病重,神智昏沉,正是公子定夺大局之时。迟则生变,当速断!”

袁尚指尖敲击着案几,目光锐利如刀:“我意已决。即日起,以'侍疾'为名,总领邺城防务,凡出入相府者,需持我手令,各州郡文书,先经我过目,再呈父亲榻前。”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速调逢纪部五千精兵入城,接管城门、粮仓、武库,这些命脉,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次日清晨,邺城百姓尚未察觉异状,袁府内外已悄然换防。

昔日袁绍亲卫被调往城外营地,取而代之的是袁尚心腹统领的甲士。

负责传递文书的驿馆被逢纪亲自接管,往来信使皆需接受严格盘查,连为袁绍诊病的医官,也被换成了袁尚亲信,美其名曰\"悉心照料\",实则隔绝了袁绍与外界的联系。

病榻上的袁绍偶有清醒之时,见榻前侍奉者皆是袁尚党羽,欲召旧部议事却总被\"主公需静养\"为由搪塞,心中渐生疑窦。

一日,他强撑着坐起,抓住前来\"问安\"的袁尚手腕,气息微弱地问:“为父病重如此,谭儿熙儿...为何不来探望为父?”

袁尚垂首答道:“自父亲大人病重,曹贼刘浪等辈,多有异动,二位兄长镇守州郡,防备曹贼,刘浪,不敢擅离。儿臣已代兄长侍疾,父亲安心休养便是。”

言毕,轻轻抽回手,转身便命医官给袁绍灌下安神汤药。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袁尚软禁袁绍,隔绝冀州内外的消息传到了青州。

本就对袁尚心怀不满的袁谭,登时勃然大怒,当即发布檄文,历数袁尚三条大罪:

其一,囚禁生父,大逆不道。袁尚借父病重之机,隔绝内外,尽换亲卫,使父亲不得见旧部、不得闻外事,形同囚禁。为人子者,本该侍疾床前,尽孝承欢,他却以“侍疾”为名行禁锢之实,此乃逆天伦、悖孝道,天地共愤!

其二,暗杀兄长,违背人伦。斥丘古道之伏,明为盗匪劫杀,实为袁尚所遣死士。手足之情,本应守望相助,他却因储位之争,动此杀心,欲置我于死地。如此骨肉相残,禽兽不如,实乃人伦之殇!

其三,犯上作乱,谋权篡位。父亲虽病,未失神智,袁尚却私调兵马、接管府库、截留文书,擅自总揽冀州大权,俨然以世子自居。此乃借父病窃夺权柄,形同叛乱,是为不忠不义!

言罢,袁谭将檄文掷于案上,声震帐内:“今日我起兵讨逆,非为私怨,乃为正纲常、诛奸佞!望诸位与我同心,共清袁尚之流,还河北一个清明!”

众将齐声应和,声浪掀动帐帘。随后点兵三万,兵临平原郡,扬言要“清君侧,诛奸佞”,矛头直指邺城的袁尚。

而远在幽州的袁熙见兄弟彻底反目,假意派出使者,劝说二人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自相残杀,便宜外人。

暗中却趁机调动渔阳、上谷兵马,以待时机。

邺城之内,袁尚一面调集大军,前往清河渤海一带,准备抵御袁谭。

一面加紧清洗异己。

凡忠心袁绍或质疑其举动的官员,皆被冠以\"通敌\"罪名收押问斩,一时间邺城血流不止。

审配在朝堂上厉声宣称:“公子此举,乃为安定冀州,待袁绍公康复,自会交还权柄。”

可大家的眼睛都不瞎,谁不知道这是欲盖弥彰之举?

袁尚已然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借着父亲病重的契机,将冀州的军政大权牢牢攥在手中。

远在长安的刘浪收到密报时,正与徐庶对弈。

他看着信中\"袁谭归青后,即日整兵,声言要清君侧\"的字句,随手落下一子,笑道:“袁氏兄弟的刀,终于要互砍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曹阿瞒是要帮袁绍呢?还是要跟我一起联手吞并河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