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丢了数月,便是王城中的新科进士,周晏也只能在清溪庄当个教书先生!
便是此般,亦是素心娘子亲手书下一封信笺与岳均植!
既来之,则安之!
周晏带着自家小童安身过后,欣然应下差事!
如此一来,却让岳均植与王文伯心头一怔,莫非...莫非这是朝堂安插过来的眼线?
虽有思量,可表面还是依照读书人给与礼遇,一应用度皆是中上之为!
周晏对此,毫不在意,应了差事便开始教学!
然,其教导孩童却是别出新裁,今天识得“鸡鸭”二字,便炖上一锅鸡鸭与孩童!
若是“鱼虾”,那便是溪水玩耍的一天!
倘若是“风雨”,那孩童的娘亲便一边熬制姜汤,一边谩骂着周晏!
可不过一月,周晏手中的二十余孩童,便能书写所有日常物件的名字,甚至蒙学算术的九因歌也运用自如!
至于为何?
不过是这位先生掰着手指,将他们的午饭通通骗过一遍......
然,正值钱粮失衡之际,周晏缓缓站起,
“二爷,在下有法子......”
河谷之地,正执初兴,自是畅所欲言!
而二郎望着这位自谦的“宰执之能”,亦是颇有期待,
“周先生,但讲无妨!”
堂中一众见此,皆是饶有兴趣!
堂堂今科进士,自是有着三分墨水,或是些许鬼点子......
周晏环视一圈,略微思量,白净面庞罕见露出一抹正色,继而肃然道:
“二爷所言缺口,不过是明年虞水边军的口粮而已!”
“今年三条运河同时开凿,北地青壮多有出力,这粮草自是有所短缺!”
“朝堂之上,也不过是拨付银钱而已,至于湖州方面,却是不可系于一身!”
“而我们河谷不过方才一载太平,更不可竭泽而渔......”
一番点明利害,周遭执事不禁点头!
而上首左侧王文伯却是轻笑抚须,岳均植抿着香茶静待下文!
右侧的齐云树听此,却是面露疑惑,心头打鼓,凭空变粮食?
略微停顿后,周晏将一众神情收入眼底,继续道:
“方才二爷言语,用银钱财货购买河谷存粮,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这份口粮无论如何都要让百姓攥着自己手中!”
言到此处,二郎眸子不由一亮!
若是周晏擅长权谋之术,其丝毫不感意外!
然,其竟然对庄农政务也有此见地,却是让少年刮目相看,转而对其过往不由生出一丝好奇!
“虞水驻防满打满算,其实也不过七月半而已,三州再是短缺亦能给予四月之难,而我们河谷只需供养三月半即可!”
“既然二爷已经决心买粮,那我们便从南域采购即可......”
一番言语过后,堂中诸多眼眸皆流露出失望之色!
从南域采购?
这不是屁话么!
湖州便是粮草再充盈,经过虞水之役后,粮食价格亦是浮动两成之数,便是秋收粮价依旧未有丝毫下落!
若是此刻大肆购买,其后果必定是粮价疯涨,百姓遭殃......
如此浅显,难道这位文曲星不晓得?
周晏见此,回身抿下一口茶水,自顾自继续道:
“南域采买,不在此刻,不在湖州!”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想到万里之外的铁杆盟友,衡州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