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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神说,要有光(1 / 2)

月亮是弯的,像把没开刃的刀,悬在断魂崖顶。

崖下的风很凶,卷着碎石子打在人脸上,生疼。凌剑锋站在最前面,刀鞘上的铁环被风吹得叮当作响,节奏乱得像心跳。

身后站着三十七个兵,都穿着褪色的铠甲,手里的枪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捕头老周站在他身侧,咳嗽声压得很低,却还是震得人耳鼓发紧——他昨晚咳了半宿,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

“黑风寨的人就在上面。”老周指着崖顶的黑影,那里隐约有火光在动,像鬼火,“探子说,他们把寨门修在了崖口,用的是山里的硬木,还浇了铁水。”

凌剑锋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崖壁。石壁陡峭,长满了带刺的藤,月光照在上面,像覆了层薄冰。

“硬闯肯定不行。”一个络腮胡兵丁忍不住开口,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上次我们攻了三次,死了十几个弟兄,连寨门的边都没摸到。”

“他们有个厉害的。”另一个兵丁接话,手里的长枪抖了抖,“使把大砍刀,刀背比我胳膊还粗,听说一刀能劈开石头。”

凌剑锋的手在刀鞘上拍了拍,铁环的响声突然变了调,像在数着什么。他忽然转身,看向队伍末尾——那里站着个半大孩子,穿着不合身的兵服,手里攥着把锈短刀,正是清溪村的幸存者。

“你说的穿绸衫的,吹哨子的,在里面?”

孩子点点头,嘴唇咬得发白:“在……他总站在寨门左边,手里拿着个哨子,一吹,就有人把抢来的东西往他马背上搬。”

凌剑锋的目光落回崖顶,那里的火光忽然晃了晃,像是有人在走动。他拔刀出鞘,刀身映着弯月,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老周,带一半人从左侧绕,那里的藤最密,他们防备松。”他的声音被风吹得很散,却每个字都钉在人心上,“剩下的跟我走正面,卯时三刻,寨门见。”

老周刚要应声,又开始咳,咳得弯下腰。凌剑锋把刀鞘塞给他,转身抓住崖壁上的藤,脚尖在石缝里一点,人已经向上窜了丈许。

藤条在手里咯吱作响,带着刺的叶子刮破了胳膊,血珠滴在石壁上,很快被风吹干。凌剑锋的动作很快,像只夜行的豹,身影在月光里忽隐忽现,只有刀光偶尔一闪,像流星划过。

快到崖顶时,他忽然停住——上面传来说话声,粗声粗气的,带着酒气。

“头说了,今晚得警醒点,听说官府又要来人。”

“来呗!来了正好,让他们尝尝王刀客的厉害!上次那队兵,不就被砍得屁滚尿流?”

“嘿嘿,还是绸衫哥有远见,把寨门浇了铁水,神仙都撞不开!”

凌剑锋的刀,忽然从藤丛里探出去,快得像闪电。

两声闷响,像西瓜落地。

等他翻上崖顶时,两个守卫已经倒在血泊里,喉咙上的伤口齐得像用尺子量过。他把尸体拖进暗处,刀上的血珠顺着刃口滴下来,落在草上,悄无声息。

寨门果然如老周所说,黑沉沉的像头巨兽,铁水浇过的地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左边的空地上拴着几匹马,其中一匹的马背上搭着件绸衫,风吹过,衣角飘动,像只展翅的乌鸦。

穿绸衫的汉子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手里把玩着个竹哨,时不时吹一声,破音在夜里荡开,听得人牙酸。他身边站着个壮汉,背对着寨门,手里的大砍刀拖在地上,刀背确实比寻常人胳膊还粗。

“王刀客,你说官府真敢来?”绸衫汉子吹着哨子,语气里满是不屑。

壮汉没回头,声音像磨石头:“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

凌剑锋的刀,又动了。

这次没有声息,只有一道寒光,贴着地面滑过去,斩断了拴马的缰绳。马惊得嘶鸣,扬蹄就往寨门撞去。

“妈的!”绸衫汉子骂了一声,起身去拉马。

就在这时,凌剑锋从暗处冲了出来,刀光直劈壮汉的后心。

壮汉像是背后长了眼,猛地转身,大砍刀带着风声劈过来,与鸣鸿刀撞在一起。

“铛!”

火星四溅,震得凌剑锋虎口发麻。这壮汉的力气,竟比他想象中还大。

“好刀!”壮汉咧嘴笑了,露出黄黑的牙,“比上次那伙人的破铜烂铁强多了!”

他的大砍刀又劈了过来,刀风带着股腥气,像是刚砍过人。凌剑锋没硬接,身形一侧,刀势反撩,斩向他的手腕。

这一刀又快又刁,壮汉急忙收刀格挡,却还是慢了半步,衣袖被划开道口子,露出黝黑的胳膊。

“有点意思!”壮汉更兴奋了,大砍刀舞得像风车,刀风把周围的草都削断了。

寨门里的人被惊动了,喊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黑影从里面冲出来,手里的刀枪在月光下闪着光。

凌剑锋的刀忽然转向,不再跟壮汉缠斗,而是直扑刚把马拴好的绸衫汉子。

绸衫汉子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往寨门跑,手里的竹哨掉在地上。

“抓住他!”凌剑锋的声音带着刀风。

就在这时,左侧的藤丛里忽然传来呐喊声,老周带着人冲了出来,枪矛如林,直插寨门。

“妈的!中埋伏了!”寨门里的人乱了阵脚。

壮汉怒吼一声,大砍刀劈向凌剑锋的后背,想救绸衫汉子。凌剑锋像是没听见,刀势更快,眼看就要追上。

“噗嗤!”

刀进肉的声音。

但不是绸衫汉子的肉。

是凌剑锋的。

大砍刀的刀尖,从他左肩穿了出来,带起一串血珠。

凌剑锋却像没感觉,反手一刀,斩断了绸衫汉子的腿筋。

绸衫汉子惨叫着倒下,看着步步逼近的凌剑锋,眼里充满了恐惧:“别杀我!我知道黑风寨的宝藏在哪!我给你!”

凌剑锋没理他,刀光再闪。

这次,是冲着壮汉来的。

壮汉没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出刀,躲闪不及,被刀光扫中了咽喉。

“你……”壮汉瞪着眼,倒了下去,大砍刀“哐当”落地。

寨门已经被老周他们攻破,喊杀声混着惨叫声,在断魂崖顶回荡。

凌剑锋捂着流血的左肩,走到绸衫汉子面前,捡起地上的竹哨。

哨身的桃花刻痕,在月光下看得很清。

“清溪村的人,你也杀?”

绸衫汉子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凌剑锋的刀,又亮了。

弯月躲进了云里。

崖顶的血,比月光更亮。

老周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凌剑锋靠在寨门上,左肩的血染红了半边身子,手里的刀滴着血,脚下躺着断了腿的绸衫汉子,还有那具睁着眼的壮汉尸体。

“凌兄弟!”老周扑过去想扶他。

凌剑锋摆摆手,把竹哨塞进怀里,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际。

“天亮了。”

是的,天亮了。

第一缕阳光爬上断魂崖顶,照在凌剑锋的刀上,血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颗颗红玛瑙。

清溪村的孩子跑过来,看着地上的绸衫汉子,忽然放声大哭。

哭声里,有恨,有痛,还有种说不清的解脱。

凌剑锋的刀,终于回鞘了。

铁环碰撞的声音,在晨光里格外清晰,像在数着新的日子。

他知道,这一刀,劈的不只是仇人。

还有那些压在人心上的黑。

阳光越来越暖,照在断魂崖顶,把血迹都染成了金色。

风还在吹,但已经不那么凶了。

因为天亮了。

天亮了,就该有天亮的样子。

天亮了,血腥味却没散。

像块浸了血的破布,挂在断魂崖的风里,怎么吹都飘不走。凌剑锋靠在寨门的石柱上,左肩的伤口被太阳晒得发疼,血已经止住,凝成暗红的痂,像块劣质的补丁。

老周让人把绸衫汉子捆了,嘴里塞着布,扔在马背上。那汉子的断腿筋还在渗血,每动一下就发出呜咽,像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清溪村的孩子站在旁边,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空茫,像被火烧过的地。

“黑风寨的余孽都清了。”老周擦着脸上的血,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搜出不少赃物,还有几本账册,记着这些年抢的村镇,杀的人……”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把账册往凌剑锋面前一递,纸页上的墨迹都带着腥气。